“怎么样?怎么样!”曼妮跟在刚进门的老公后面,机关枪似地询问。

“你猜呢?”辰长不紧不慢地脱下外衣,换好鞋子,对怀抱外衣的曼妮,丢下一记神秘的微笑。

急得曼妮把衣服又摔在他身上:“你个死佬,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响,非气死我不可。”

“哎呀,你急什么,让我喝口水嘛!”辰长还是一副悠然的态度,曼妮只得悻悻地拿壶碧螺春来给他,然后嘟着嘴、瞪着眼等在沙发里。

辰长这时凑到曼妮脸前:“都问清楚喽,这个雨城真是林曦明的儿子,还是独生子哪!”

“真的呀!”曼妮高兴得差跳起来,只因老式沙发后坐力有限,才未成行,“我雪芙这么有抻头,孔令宇都瞧不上。你还别,令宇在宴会上一见咱丫头,那副神魂颠倒的样子,眼珠子都快砸到地板上。”于是,满室的臃肿里又强行塞进两人欢喜的爆笑。

“亏你那时还挤眉弄眼地叫他关照‘师妹’,里边的意思哪个看不出来,搞得咱雪芙很尴尬。”辰长翘起二郎腿。

“我不知道雪芙心里有雨城了嘛。”曼妮嗔怪地看了老公一眼,然后转忧为喜,“这下可好了,林曦明啊,中华文明总会会长,国家军安委主席,全国学界、政界、军界一把手,咱们能跟他做亲家,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呀!”

辰长也表现得慷慨激昂起来:“是啊,孔德仁虽然势重,但面临退位,到底也不过是个世界儒联主席。林曦明就不一样的,手握实权呀,最终登还不只是个时间问题。”

“肯定的呀,虽儒联管着总会……”

“那叫监管。”辰长打断她。

“对,对,监管,但只是名义上的,哪个看不出来,什么事还不要他林曦明拍板。”曼妮兴奋过后,又有些疑虑,“你,高校长能确定吗?”

“还能有假,老高的媳妇以前和雨城他妈是同事,是看着雨城那孩子长大的。”辰长对此胸有成竹,“雨城在学校大会上对雪芙表白,校长办公会曾研究过处理意见,开会的人里,大概只有四个人知道雨城的背景。一个是校长孙敬民,一个是陆建平,另一个是王嘉馨,就是林曦明的原配夫人。当年林为了向上爬,和她离了婚,但始终旧情未断,听她能当上副校长,还是林给安排的,算是绝情的补偿吧,现在竟成了林在国大的眼线,孙校长对她都忌惮三分。再有一个就是我老同学高亚军,其余那帮老狐狸虽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事,但一看就知道这里有事,当时雨城的问题一提出来,就谁都不话……”

“二郎神”跳上沙发,目中无人地抢占正位,挤得辰长只好挪了地方,“最后还是人家孙校长活分,处理得周全。要陆建平可是林曦明的老部下,出手不留情面,真是出乎意料。”

“那跟咱都没关系。”曼妮喜笑颜开地拍打着辰长的后脊梁,“没想到你个没出息的老东西,还能生出这么招人的姑娘来!”

“哪个我没出息咯,女儿都像爸,知道不啦。”辰长一挺腰板,骄傲得像公元1804年加冕称帝的拿破仑,坚毅的目光能容下整个世界。曼妮也喜滋滋地在沙发上捡狗毛,不再指桑骂槐地抱怨:“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随后日子,辰长在单位里作派十足、意气风发,看谁,都觉得自己高他一头哩!

“我,杯子递下。”中和从床上向雨城伸手道,见雨城惊讶地看着他,中和也意识到自己的好笑,但随即就笑不出来了。床铺此时剧烈地晃动,那只茶杯在地上跌得粉碎,一个念头从中和脑海中迅疾闪过:真的地震了!

由于震级不大,全校只有一例伤情报告:顾教授在地震中被倒塌的桌子砸伤了。但据知情人透漏,顾教授实际在震前就受了伤,原因是旧书桌上放置了沉重的遮蔽物,而他不知何故竟钻在桌下,于是被准确无误地命中。无论如何,毕竟是在地震期间发生的事故,经校长办公会研究,认定其为工伤,不仅组织多种团体前去慰问,还委派专人在医院陪护。当然,陪护的光荣任务当仁不让地落到全校众口一词的劳动模范——周中和头上。

“我……躺好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