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某迟来片刻,还望楚兄莫要怪罪!”

白衣儒生嘴角勾勒起一抹与那张儒雅脸庞极为不搭的狞笑,声音愈发冰寒,而他手中,则可见一柄稍大于手掌的羽扇,通体雪白,不似平凡之物。

儒袍,儒生,儒扇,样样皆齐,只是这三个与儒字沾边的字词,如今放在了此时此刻,却是显出了几分肃杀之意

此物,正是柳莫峰那柄杀人羽扇!

“柳莫峰,你这是想要如何?”

楚天卿见状,不由得面色冰寒,目光冷冽,一只手已是按在了腰间那柄佩剑之上,狭长的眸子微眯而起,沉声问道。

柳莫峰闻言,面色尤寒,大笑着道:“自然是想来领教一番楚兄的两式出袖剑法。”

楚天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数十枚钉入树干的飞羽,嗤鼻冷笑:“你这般做法,可不像是来领教剑法的。”

“喔?”柳莫峰闻言,羽扇轻摇,笑道:“那楚兄觉得,如何才算是来领教剑法?”

“既想领教剑法,灵武台上即可,何必选在这荒山乱林?”楚天卿道:“这般做法,可是失了几分领教的诚意了!”

“诚意?”

柳莫峰闻言大笑,旋即手掌探向腰间,自腰间取出一个被白色纱布包裹而起的包袱,在手中掂了一掂,便是丢向了楚天卿。

“楚兄且看,这份诚意,可够了?”

楚天卿并未接过,仍由那个包袱掉落于地,而正是那包袱当中,一颗沾满鲜血的头颅骨碌碌地滚了出来,滚至楚天卿脚边。

定神一看,这头颅的主人并非他人,正是那个与柳莫峰一路同行的九尺大汉王麟,映照着月光,依稀可见那血淋淋的头颅面部,表情狰狞,似是恐惧,似是骇然,显然那王麟到死,都不曾想到他竟会栽在自家人手里。

楚天卿倒还好,目光瞥了一眼那颗头颅,也没太大感想,毕竟对于参赴过九州大会的楚天卿而言,这可头颅不过是司空见惯之物罢了。

但苏倾儿可就不同了,她幼时便是自西楚皇宫长大,之后更是被蜀云仙门选为亲传弟子,自然不曾见过此等红白血腥的画面,见到那颗人头骨碌碌地滚来,脸当即煞白,伸手拉了拉楚天卿的衣襟,眸子里难掩一抹惊恐之色。

“苏师妹何必害怕,这王麟生前便是觊觎苏师妹的美色,在与我同行之时,更是打算借这次狩灵大赛,欲将苏师妹收入囊中,做那修炼的绝佳鼎炉,如此肮脏之人,杀了又有何妨?”

柳莫峰狞笑着道,瞥了一眼那颗滚落在地上的头颅,话语中不带一丝一毫感情。

“柳兄这般大义灭亲的举动,可当真是让楚某人好生佩服。”

楚天卿闻言,嘴角微微抽搐,抬眸看向立于树杈之上,孑然一身的柳莫峰,冷笑一声。

柳莫峰闻言,面无愠色,不怒反笑:“哈哈哈,楚兄谬赞,柳某只不过是做些份内事情,可谈不上大义灭亲,莫不过是替天竹阁清理门户罢了!”

当真是好一个清理门户!

楚天卿虽对于那王麟没有半分好感,况且觊觎美色罪不至死,但这柳莫峰倒好,这般擅杀同门同阁的师兄弟,倒是没有丝毫手软。

此情此举,可当真是不曾负了他那个笑面狐狸的称呼!

楚天卿按在剑柄之上的手掌,不由得多用了几分力道,双眼微眯而起,看着那孤身立于树杈之上的儒衣男子,心中却是冷笑一句: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楚天卿面色平静,踢开了那颗滚落至跟前的头颅,讥笑道:“柳兄可当真是大魄力者,要知蜀云门规,擅杀同门弟子者,当被废去修为,逐出山门!”

“楚兄此言差矣。”柳莫峰摇了摇手中羽扇,一双狭长如狐眼的双眸也是微眯而起,盯着楚天卿二人,冷笑道:“蜀云门规如此,是无错,只是此地可非蜀云界内,况且王麟之死,也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楚天卿闻言,目光发寒:“那按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