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

沉寂已久的灵武台在今日又逐渐有了沸腾的迹象。

灵武台能有此时这般人声鼎沸之势,还得多亏了那位新晋的倒霉冠首,才刚成为万众瞩目的天才翘楚,便被前一届蜀云大会的冠首给夺去了性命。

当然,灵武台上围观的弟子,虽有心中愤恨,欲为那位楚姓冠首打抱不平的弟子,但依旧是那些看热闹的弟子居多。

毕竟这桩事件所波及的,不过是索云阁与天竹阁罢了,与其余几阁并无太大关联,他们自然也不会打算涉及此事过深,以免祸及池鱼,吃力不讨好,还惹得一身骚。

但灵武台上既能聚集如此之多的弟子,无非就是想看看那位引出这场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何许人也,再者就是看看,蜀云七位阁主,将要如何处置作为上一届蜀云大会冠首的柳姓亲传。

灵武台外围观的众多弟子,论声嘈杂。

有弟子幸灾乐祸地道:

“这次天竹阁那只笑面狐狸,可有罪受喽!”

另一人闻言,则是有些愤恨地冷笑道:

“呵呵,这柳莫峰仗着自己修为胜于常人,当年可没少打压老子,活该如今实际败露,若是被问心剑一剑刺死才好!”

也有弟子听言叹息:

“虽那柳姓亲传有罪于身,可是那不俗的天赋,可是实打实的,蜀云如今已是损失了一名亲传弟子,若是再损失一人,可就得道一声不值得了……”

“若可惜,还当蜀那名方才夺下冠首的楚姓亲传,那等天资,蜀云百年难寻,哪里是那只阴险狡诈的笑面狐狸能比得上?况且能在沉丹灵池里一待便是七日的风云人物,对于蜀云而言,才是最为迫切需要的……只怕这件事的定夺不易啊。”

“哎,问心剑下,十人九伤,我天竹阁恐怕又是要少一名亲传弟子了……”

……

众人对于柳莫峰之事的看法,皆是褒贬不一,毕竟此事涉及到门内亲传,不可草草了事,但若因此让蜀云失去一名天赋绝佳的亲传,也尤是不划算。

若的好听些,那位楚姓冠首便是生死未卜,若是的直白些,那便是尸骨无存,龙池峡谷足有千丈之深,纵然是先天后期的体魄坠落山崖,也必然是十死无生。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蜀云若是为了一个已死之人,严惩另一名天资绝佳的亲传弟子,未免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但蜀云仙门此次打算动用问心剑来拿捏这名柳姓亲传,就让诸多弟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莫非蜀云那几位仙师没有顾及大局的打算,只想要惩治柳莫峰一番,借此整肃蜀云门规?

“诸位阁主,当真打算用问心剑惩治那名柳姓亲传?”

灵武台外,高台坐席上,身披白净儒袍的蓟子轩凭栏望着灵武台,皱了皱眉头问道。

秦月初嗯了声,“若是以蓟阁主的计策应对此事,纵然能借助我等诸位仙师的威信压下此事,但若长久看来,并非一道妙策。”

董禄山了头,也是赞成秦月初的看法,道:

“就算这柳莫峰天资上乘,往后兴许大有前程,但还是该以蜀云门规为重,蜀云仙门传承至今三千年的底蕴与风气,若是丢就丢,可就难免会有些好事之徒借机兴风作浪。蜀云这些年来一直呈现颓势,倘若连着一件门内弟子争端的事都无法处理,岂不是成了桩天大的笑话?”

白衣儒士蓟子轩闻言,也不再过问,只是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蜀云这一位天赋不弱的弟子。”

蓟子轩惜才,其余几人又怎会不知,不过眼下当顾全大局,不可意气用事。

董禄山摇了摇头,目光扫视着灵武台上的鼎沸之势,双眸微眯,道:“蓟师弟可知凡间帝王如何久拥天下,而不使大厦倾覆?”

蓟子轩愣了愣,旋即答道:“理当亲贤臣,远人,稳军心,安抚四方,不施以暴,亦当不可以仁义掌权天下。”

董禄山了头,继而问道:“若是春秋乱世,天下初定,人心惶惶,四方民众不得温饱,名不聊生,边疆亦有狼虎之师,觊觎朝政王权,当如何安抚平定?”

蓟子轩皱了皱眉,略作思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