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答应,诸位道友又当如何?”

楚天卿并未挪动位置,自然也不打算与这几人同坐一桌,只是语气变得稍稍冷冽了些许,他眯起双眸,以那双深邃如夜的丹凤眸子望向那欲要滋事的几人,漠然一笑。

虽然楚天卿讨厌麻烦,但这并不意味他就怕麻烦。

那名公子哥闻言,脸上则露出愠怒之色,握了握拳,几欲发作,心道自己贵为一流门派飘云谷的弟子,这子竟如此不识好歹,好言相劝不听,真要他将其狠狠羞辱一顿才肯罢休?

他既然身为飘云谷弟子,飘云谷又是这东玄当中数一数二的一流修仙大派,就算在雷云宗里头杀人滋事,雷云宗就当真能以门规处置他?

而且他看此人装束普通,虽气势有异于寻常修士,但大抵也就是个没有靠山的散修人物,至多也不过是三流门派的弟子,试问哪个三流门派,敢与飘云谷比肩叫板?

飘云谷弟子中,一人趾高气昂地冷哼一声,骂道:

“好一个不识好歹的野子,你也不瞧瞧你那副模样,李师兄乃是我们飘云谷弟子,能给你这野子一个面子,好言劝你让位,你这野子也有拒绝的道理?”

楚天卿眼也不抬,对于这类讽笑言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另一名飘云谷弟子出言更是尖酸,“王师兄,我看‘野子’这词儿可配不上这位道友,就看这穷酸打扮,我看一声‘叫花子’也不为过吧!”

华服锦缎的李姓公子哥大是得意,目露鄙夷地打量着楚天卿。

楚天卿出行之前在脸上稍作手脚,易了容貌,相貌虽谈不上粗鄙,但也极为普通,乍眼看来确实像是一个尚未及冠的瘦弱子,再加上他此行并未身着蜀云仙门中的服饰,而是在市井街头购置了一件粗陋布衣,显出几分穷酸模样。

而楚天卿的修为更是有所藏拙,在旁人眼中至多不过展露出了灵魄境的修为。

另一名看起来年岁已过而立,袒胸露乳的壮硕男子走上前来,讽笑道:“俗话的好,物以聚类,人以群分,你且看这满堂修士,最低者也有着先天修为,雷云山也是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子该来的地方?”

满堂修士闻言皆是轰然大笑,拍案叫绝,纵是几名不愿参合此事的修士,也是干笑两声,显然不打算与这几位飘云谷的弟子交恶。

楚天卿闻言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笑道:“道友这句话得倒是好,既然道友都了物以类聚,那你又何必在此犬吠,岂不扰了满堂人的兴致?”

满堂修士闻言,纷纷哗然。

“犬吠?”

那名袒胸露乳的壮硕男子闻言,当即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木桌安然无恙,可那桌上的酒壶,却当即化作一捧灰土。

客栈内诸多修士见状,不由幸灾乐祸,心中暗道这名壮硕汉子实力不弱,修为少也臻于先天初期,眼前这名瘦弱子,敢得罪飘云谷,可有苦头吃喽!

楚天卿瞥了眼洒了一桌的酒水,眼中神色不由微微泛冷。

壮硕汉子瞧见楚天卿默不作声,还当是方才他那一掌吓住了这穷酸子,当即满脸得意地大笑道:“你可知道李怀仁在飘云谷是何等地位,莫你这修为不及先天的穷酸子,就算是雷云宗里的仙师出来了,也得毕恭毕敬。”

楚天卿抬眸,讥笑道:“你那李师兄是何许地位我不在乎,不过既然出了宗门,又何必再将那无用的身份当作挡箭牌挂在嘴上,岂不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