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去了雅书房,北吹紫、绾晴并非经常住在这里,只是偶尔来此,形同闭关研读。若两人的共同爱好,那便是栽花种草,闲暇时在这里诵经悟道,以致门口成了一片花海。北吹紫轻施法术,将昏迷的白岈放在草丛里,又将羽滢抱进屋子。

少时而出,见绾晴死死的盯着白岈,一副要一脚把他碾死的架势,因为在她眼中,北吹紫是她一个人的。

北吹紫道:“你现在还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今天是你生日,我们就一同来打造一把。”

绾晴得听此话后心头一喜,急忙跑的花丛前刨了一棵茉莉,拿到北吹紫面前。北吹紫笑道:“哦,你炼的红色茉莉啊!”绾晴道:“是血色茉莉。”北吹紫道:“是红色茉莉。”

“是血色茉莉。”

“是红色茉莉。”

“是血色茉莉。”

“好好好,是血色茉莉。”北吹紫一脸无奈,但凡与红色沾边的,绾晴总要以“血”字来代替。北吹紫入门不久,又走了回来,玉手中托着一鼎的紫金八卦炉,只有茶碗大。她红唇默念真决,那八卦炉登时飘摇而落,逐渐变大,足可媲美太上老君的丹炉。

北吹紫掏出一张白纸,道:“这是铸剑谱,材料我都已经集齐,就放在竹床之下,你拿来后按照铸剑谱先后放入,注意控制火候,我去画符——记得你的灵株要最先放入。”

绾晴把包裹取出后站在炉边呆了半响,见有一块五颜六色的石头散发着七彩炫光,还有阵阵清香。看了良久,见炉已蒸腾,遂依次放入,继而等待。

她很迫切,但是情绪仍旧不放在脸上,俄而眼睛中闪过一丝凉气,便咬破手指,把鲜血滴在了炉内。

这时北吹紫从雅书房走出,她急忙把手藏在身后,假装不关心。

北吹紫拿着一张符纸,却不让绾晴看到,上面有一个图形,多半是剑的形状,自然少不了敕令。但见炉具白气蒸腾,颤颤晃动,竟引地天地玄变,雷霆大作,红光四射。北吹紫诧异半响,感觉妖气冲天,不禁看向绾晴问道:“你做了什么?”

绾晴道:“石头好看,多看了几眼,没耽搁。”

北吹紫不解道:“石头是我的宝贝,看纹理咒印就是一块被雕刻精细的铸剑玉石,不该会有这种现象存在?”纤手一挥,紫金八卦炉顿时开启,只见一团红色液体漂浮而出,似在燃烧。北吹紫容不得片刻,怕错失良机,于是将符篆夹在指间,默念玄决,符篆速即燃烧起来。

绾晴翘着鼻梁,冰冷的脸颊露出了几抹期待的笑容。只见北吹紫丹唇轻轻一吹,霎时一阵春风刮去,凉如秋水,锋如尖刀。

噼啪几声脆响,红光萦纡,恍惚霓纱飞动,竟然是一把鲜红色的直把薄纱伞!

这把红伞并未落地,反而如水灵的女婴般淘气,飞在了绾晴的手中。北吹紫眉头紧皱,瞪了绾晴几眼,绾晴扭头不敢正眼看她,想必是被拆穿了。

北吹紫无可奈何,温笑道:“我怕你被太阳灼伤,被雨淋打,所以给你打造了把红伞。”

绾晴翘着鼻梁哼声道:“师父好狡猾,但是我知道。”

她冰冷的脸颊上一丝笑意一闪即逝,抚摸着红伞,移时握住伞把,轻轻一抽,只听见“棱棱”之声,但见银光四射,白刃出鞘,乃是一柄长长的唐刀。

原来伞把就是刀柄,伞杆即是刀鞘,虽然红伞的伞杆是笔直的,但是抽出的刀刃却是具有弧度,每一寸弧度都寒气逼人。而且这把红伞的薄纱伞暗含易经变数,不知能抽出多少柄唐刀。

绾晴端详了良久,见红伞没有伞把也可以撑起,漂浮在头,为自己遮风挡雨,她心里甚为满意,但喜悦仍旧不流露出来。

北吹紫道:“既然知道了,就不要轻易出鞘。你的戾气太重,容易伤人,给她起个名字吧!从今往后,你的道号就叫作‘剑红伞’。”

“龙切。”绾晴轻轻的道,眼中杀气大增,又道:“九刀龙切伞。”

薄纱伞,全名“九刀龙切伞”,当抽出一柄白刃(即龙切)后,它就会悬浮空,飘飘摇摇,围绕着绾晴。

北吹紫无何奈何,居然把一柄鲜红的薄纱伞命名为“九刀龙切伞”,看来她的戾气还是很重,真让人放心不下。龙切就龙切,好在来了个执着的鬼。她轻易莲步,一脚把白岈踹醒,对着他莞尔一笑道:“为什么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