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连荷素练也来了。”

海中一座荒岛上,茂密的丛林中她们席地而坐,有的取水,有的生火,有的采摘野果,其乐融融,终于松了一口气。婼苒趴在地上,托着下巴,笑嘻嘻的说道,似乎对宁小狐的做法大为赞赏。

荷素练沉吟道:“那她……为什么要留下……岂不是会遭到墨媂的毒手?”

丁若夫人道:“墨媂虽然阴毒,但是为了牵制沫兮冷,应该不会下死手,沫兮冷对她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应该说她认为沫兮冷是‘揽月教’或是‘黑鲨鱼’中培养最成功的弟子。”

众人一怔,这时霞韫染沉吟道:“丁若雁就在岸边,不见面真的好吗?”丁若夫人面对霞韫染有着很大的感激和愧疚,喃喃道:“现在相认,会让冲昏头脑,我不想看到一场大战,惨死的已经够多了。”

桃娟见气愤阴沉,又见朱妤闷闷不乐,先是没机会与白岈叙旧,急忙打断她们说道:“我们该想想如何把墨媂引来,如何把她铲除,朱妤姐不如你去找领主商量商量。”

朱妤识破了她的心思,可丁若雁在与白岈叙旧,自己去了有什么好说的,闷闷道:“商量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假装把丁若夫人送去有朋岛,实则暗地里把夫人送回丁若家密室。事后被人发现,也可以说自己伤心过度,一直躲在密室不想见人。等墨媂伏诛后,在站出来指证。”

众人又惊又喜,想不到朱妤的心思如此细腻,说定丁若夫人躲在密室不想见人,是不会遭人质疑的。因为上官家的惨死,女儿的惨死,丈夫的惨死,这种种灾难所带来的伤痛是任何人所无法承受的。

即便墨媂不伏诛,在适当的时机出面,与丁若雁相认,也不会逼迫墨媂举全城之兵而反。

婼苒笑道:“该怎么去做呢?”

朱妤道:“你们假装荷素练是夫人,小心暗中护送她前往有朋岛,我以神遁之术带夫人回丁若家。而霞韫染则要留在这里等人,而且不要被敌人发现。墨媂得知后,一定会亲自去追杀,一旦发现没人,就会折回,四处搜索,那时候霞韫染在现身拖延,我就有十足把握往返两地。”

婼苒道:“霞姨不是很危险?”

朱妤笑道:“别忘了最不可能成为伙伴的人,在这时候成为了伙伴。”婼苒吃了一惊,当下跳起来喊道:“丁若雁!不行不行,她留下那霞姨更危险!让白岈留下!”朱妤气道:“不要不去有朋岛,墨媂怎么会上当?”

霞韫染笑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你们放心,我还没柔弱到被丁若雁杀了,再说纳兰烛打不赢墨媂,也该有逃生之法,他一定会招来的。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埋伏,将墨媂铲除。”

众人无言反驳,朱妤便去找白岈,说了其中计划,白岈知晓后首先用冷冷的眼睛看向了丁若雁。丁若雁挠头笑道:“放心……说实话,我有杀羽滢的心,但没有杀霞韫染的心,她的灾难跟我很像。”

白岈冷声道:“你要是敢动羽滢,我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丁若雁也不示弱,笑道:“事后,事后,你我现在并不是对手,有着共同的敌人。”

白岈喝了口酒,凝眸射冽,始终不放心丁若雁,很不清楚他的为人。朱妤笑道:“放心,我量他不敢胡作非为。整个仙界,有心对付墨媂的人屈指可数,除了我们,他找不到伙伴。”

丁若雁哈哈大笑道:“还是妖女了解我。”

白岈冷笑了一声,与朱妤返回林中,吩咐妥当后,白岈于海中雇了艘大船,与婼苒、荷素练以及桃弓苇戟四娟乘船驶向了有朋岛。前路相安无事,中途时白岈发现有人跟踪,生怕荷素练暴露身份,便谨慎护卫,而四娟则从暗中搜出刺客,利落斩杀,一个活口也不留。

几天过后,刺客常来,却没有一人活着回去报信,故而墨媂不知道船中的一切讯息。而她与纳兰烛的生死角逐也以技高一筹,而将纳兰烛战退,甚至在他脸上(骷髅头)上留下了一道刀疤。

事后的墨仙湖多了一快破碎不堪的山谷,草木不生,几近沙漠,连沫猷也遭受波及,带族人避难。几百年一来,墨仙湖从未遭受过如此大面积的破毁,可以说用灾难来相称。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而龙帝只下令“龙徒”军队缉拿纳兰烛,并派人给墨媂送去了修复墨仙湖的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