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白岈于海边舒展筋骨,遥望远方,隐隐看到一艘木舟如叶漂浮,心内甚奇不已,想要飞近一探究竟,又恐是敌人诱敌之计故不敢盲目前行,只得静观其变。不久,木舟越来越近,上有一男子懒散而握,胸口抱着酒壶,正呼呼大睡。

白岈见是申屠司夜后立马打起了精神,目视银光,紧紧锁着他的一举一动,无形之中散的杀气直把昏睡中的申屠司夜惊醒。他拍着乱蓬蓬的头,打了个哈欠,囔囔的叹道:“果然如传闻中的暴戾,这等杀气好久没有感受过了,仿佛你的利爪能把人撕碎。”

他踉跄起身,在波浪中明显站不稳,定睛一看,见白岈一袭鹤氅觳纹如雪,腰别竹杖,眼若红阳,威严之气峭冷的好似九天冰河中的风雪。他淡淡一笑道:“素问你的神霄功精湛无比,今日一遇,你我不妨切磋几下。”

白岈凝视冷声道:“你是来给枇雅娜出头?”

申屠司夜笑道:“话不能说的这么直白,我只是路过,巧合而已。当然了,我也担心有人趁虚而入,篡夺仙界嘛。除了黑洛以外,你是第一个令人寝食难安的人。”

白岈冷笑道:“谢谢你的褒奖,除了奈九老妖,你也是第一个让我一见就想拔剑的人。”

申屠司夜叹道:“论辈分,你是我师叔,你的话我就权当是你们师姐弟的怄气了,否则我还真无法忍耐你污蔑我的师父。”

白岈哼笑道:“我有说错吗,这一切不都是她的阴谋吗?你来煌海,是怕我们去营救云仲阳吧。老狐狸的尾巴迟早有一天会露出来。”

申屠司夜道:“我不与你计较,你也无法得逞,整个仙界的人都把云仲阳和丁若灷的火拼视作为家事,唯独担心的是你趁虚而入。他们都把你当做是妖孽,是区别黑洛魔教的第二大邪祟帮派。而我呢,是在众人请托之下而来。”

白岈知他所言非假,奈九姮娥一定蛊惑煽动了他们,这次挥师杀入仙界,恐怕也只有云仲阳、妩星轩等寥寥数人把自己看作是救星,其人定把自己看作是图谋不轨之辈。但这并不会让罢手,因为这一路正是在人的偏见与误解中走来,反正被认作是要怪,那就感谢要怪事,把申屠司夜杀掉,省的他日后碍手碍脚。

右手已经握住了神霄剑,那申屠司夜嘴角一笑,两手于空抽出了两把极为张扬的银色狂刀,笑道:“我的刀法名曰‘双雄猎杀’,奇道流武功,多多指教。”

白岈冷漠道:“神霄剑诀,吾法制衡,解道流武功。”

风儿一起,吹拂着两人的鹤氅,目目交接宛如刀剑相抵,仿佛迸了电闪星火。随着身影的飘飘悠然,徐疾之下早已拆的数十招。刀剑之抵后,申屠司夜顿觉白岈内功精纯威猛,有旋、劲、刚、健之色,使得剑法在力道和变化上强压自己一等。

见白岈的“天赖丸转”这门内功源自开云气诀、过度升龙阶等神功,当下不敢轻视,加足了护体真气。他的内功是从一拳一脚的磨练中生化,附着筋骨,一经凝聚顿时人若着火,红气腾腾。白岈的剑隔开他的双刀,本欲乘胜追击,横斩其腰,却没想到他两步一转,內劲随之而来,继而单刀顺势一舞,恰若翅展凤走,顺势一带,只听轰隆一声,那白岈直被震了出去。

双雄猎杀,这门刀法讲究的是“斩境”,人与刀合,以真气带乾坤之术,使得周身百步之内尽为自己的刀刃所在。虽无多少变化,但心如天地,天地如刀,以我心之境合天地之相,无声无色,无为无相,宛如水镜,犹如苍茫。顷刻间演化万物,反掌间气如长虹。

几经交手,白岈只觉如入刀山火海之中,四处风声鹤唳,难逃申屠司夜的刀口,那压迫感犹如是被捆在处刑台的犯人,等待着刽子手的斩下的刀口。本能的想与他拉开距离,以远攻克敌,好及时反映他突如其来的招式,但却感觉总无法逃出他的战境。这一把刀,如若让人处于了劣势。

而申屠司夜感觉白岈力道威猛霸道,不宜硬搏;这白岈呢又觉他的刀法张扬大气,狂舞有静,极为疯魔,却又无声无相,显然是大静若狂之境,仿佛随时都可能被一头无形的恶鬼吞噬。

打斗多时,两人由勇战逐渐变为心有余悸,都十分谨慎,一招一式看上去竟然有了些许死板。两人虽然都有杀心,这次交手试探的意图占了绝大部分。申屠司夜暗忖道:“难怪乌魈说他打不动说不动,强的像擎天之山,让人有蚍蜉撼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