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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教习房

一天的课程之中,林瑾瑜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走神,容嬷嬷几次三番都想罚她,可是,无论是顶书,规矩的走步,还是大家闺秀的坐姿,容嬷嬷都挑不出任何的错处来,以至于她想要罚人的念头似鱼刺一般一直卡在喉间,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十分的难受。i^

林瑾瑜看着容嬷嬷那如鲠在喉的吃瘪模样,心中不禁冷笑,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军人,什么样刻苦的训练她没有受过?就这古代的礼仪规范,还能难得住她?想要怎样,她陪她们玩儿到底!

下午十分,课程刚刚完结之时,却是有人来报说南宫烨已经等候在外了。

林瑾瑜朝容嬷嬷微微一颔首之后便出了白府,玲珑与听雨跟随在后,出得白府之后就见南宫烨一身白衣洗尽风霜,印在晚霞之中。

他的衣衫皓白如雪,即使在紫色的霞光之中,他的脸颊也是苍白若纸。

“娘子……”看见林瑾瑜走出白府大门,南宫烨上前唤道。

林瑾瑜看着南宫烨,心底忽而涌出了一个奇怪的画面,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像,丈夫在等待忙碌的妻子归家的那一刻?

只是,对象是不是搞反了?

一般的情况之下,不是女子等男子回家么?

不管怎样,南宫烨来接她,却也让她觉得心底甚为温暖,他对自己,的确不错。

“你来了……”行至南宫烨的跟前儿,林瑾瑜唇角微弯,朝他说道。

南宫烨点头道:“我担心你不熟悉白府的环境,所以来接你了。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林瑾瑜摇头道:“没有,我们回去吧。”

在白府之中出的那些事都是一些很小的事,完全没有必要告诉南宫烨,况且,有些时候,将这些事告诉他,或许还更加难处。

反正她都不喜欢南宫烨,她又何必再挑起南宫烨与白菁华之间的矛盾呢?

她看得出来,南宫烨对白菁华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

南宫烨凝眉看着林瑾瑜,他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想法呢,即便有什么,她该是也不会告诉他的吧?毕竟,现在的自己对她来说,不过就是陪她一段路的路人而已,他薄唇微抿,点头道:“好的。”

随后,林瑾瑜上了自己的马车,而南宫烨则上了他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回了宣王府。

回到莫言轩用了晚膳之后,林瑾瑜便问道:“你上次施针是什么时候?”

“三日之前。”

林瑾瑜眼眸转了转,说道:“每隔三日扎一次针,这个频率可以,今夜,我帮你施针吧。”

“好。”南宫烨声音虽然沙哑,可是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却是十分愉悦的。

“你先去床上躺着吧,我去拿我的银针。”

南宫烨点了点头,随后便朝耳房行去。

林瑾瑜见他方向不对便对他说道:“你去大床上躺着,耳房之中灯火太灰暗,看不清楚的。”

南宫烨闻言前进的步伐停住,他转头看向林瑾瑜,凝了须臾方才点头道:“好的。”

他去到大床边,靠近大床之后,一边轮椅的手柄便放了下去,随后用手撑住身子,腰部使力,一点一点地朝床上挪了过去。

林瑾瑜本是想要转身去拿银针,然而,当她瞧见南宫烨的动作时便有些挪不开脚步了,昨夜,他竟是这样上的那个小床么?

不期然中,林瑾瑜的心又紧了一分,倘若自己能够顺手搭他一把,他也不至于累成这般模样。

她抿了抿唇,随后转身去拿银针,当他拿着银针去到床边时,南宫烨方才调正身子。

林瑾瑜呆呆地立在床边,盯着南宫烨,犹自挣扎着要不要扶他。

“娘子,可以了。”

当林瑾瑜还在坐着天人交战时,南宫烨已经躺了下去,并且,他也已经将裤腿给掳了起来。

“哦。”林瑾瑜点了点头,随后便将手中的银针放了下去。

南宫烨一旦躺下,鼻端便萦满了她的体香,煞是好闻,他将裤子掳至了大腿处,露出了小半截大腿和一整截小腿。

林瑾瑜凝眸看着他的腿,他的腿笔直而修长,看起来结实有力,十分健美,似乎还有些性感?

一个残废的腿都这么性感么?

林瑾瑜伸出手指摁了一下他的腿部肌肉,发现肌肉并没有萎缩,弹性挺好的。她忽而皱眉看向南宫烨,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经常强行站立?”

他是因着中了蛊毒才无法行走的,并非骨骼本身有问题,是以,想要站立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会十分地痛苦,若要站起来必须用热力贯穿腿部血液,不过,站立的同时,因着热力全部下到腿部,他的身体便会被寒蛊侵蚀,受冰寒之苦,而且,当他站立时,他的身体也会受到千噬万蚁的折磨。

不过,即便这样,他每天能够站立的时间应该也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不然,他的骨骼便会受到强烈摧残。

看他腿部的肌肉,当是经常站立而练就的,他……为何要这样做?他不怕痛么?还有,他自受了寒蛊之后第一次站立起来究竟花了多少时间?五年还是六年?是什么驱使他即使千般辛苦也要站立?

南宫烨全然没有料到林瑾瑜会因着他腿部的肌肉而推出这么一个结论,虽然有些愕然,不过,他的娘子果真聪慧无双。

“是。”对于林瑾瑜的提问,他只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

他有他不得不站立起来的理由,他有很多事需要去做,所以……无论多痛,他也必须强行站立。

林瑾瑜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无不震撼,他以为自己是钢筋铁打的么?不是肉体之身么?他究竟有什么让他不得不站立的理由?

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是林瑾瑜却是终究压在了心底没有问询出声,她只不过是陪他一段路而已,他为何这样做又与她有何关系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林瑾瑜忽然展眉说道:“我先给你做一下推拿吧。”

“推拿?”对于这个新鲜的名词,南宫烨自然没有听说过。

“这个对舒缓你腿部肌肉有好处的。”既然他非要强行站立,那么,她便将推拿介绍给他吧,这样也可以稍微缓解一下他的痛楚,虽然,用处不大。

林瑾瑜垂眸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转身去到衣柜里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她从小瓶子里倒了些精油出来,在手上抹匀之后便按在南宫烨的腿上为他推拿起来。

精油倒在皮肤之上是凉凉的感觉,精油的味道十分地香浓,一旦倒出整个房间之中便弥漫了香味,南宫烨感觉到一双小手在他的腿部之上慢慢揉捏推拿,力道不轻也不重,感觉很舒适。

在她的揉摁之下,那凉凉的精油便散发出了热烫的感觉刺入了他腿部的肌肤,一股热流在他腿上蔓延而开。

“这就是推拿?”

林瑾瑜闻言点头道:“是的,这是有专门的手法的,我选了几个你腿部的穴位重点的揉摁,你自己摁也可以的,但是需要找准穴位才行的。”

“那你一会儿教我穴位在哪里。”

“好啊……”

“呵呵……”南宫烨闻言,低声而笑,那声音虽浅,却是笑得心满意足。

林瑾瑜听见他笑,唇角也慢慢浮现出淡淡的弧度。

房间之中一片和乐融融。

……

是夜,南临南疆藩王府邸。

夜已深沉,今夜云层翻涌星目低垂黯淡无光,似是暴风雨来临前一般,压抑而深沉。

邬王府的牌匾往日里金光闪烁,风乍起,夜乍寒,夏日的风本该是凉爽宜人的,此时只觉冷得让人发寒,王府前面的两面灯笼也被吹得瞬时灭了去,整个王府大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唯余那两只石狮子张开獠牙凶恶无比的瞪着前方。%&*";

王府邬海伦的院落之中灯光黑暗,守夜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

邬海伦的书房之中有一间石室,石室内与外面的黑暗全然不同,此时的石室里亮堂如白昼。

石室之中火光冲天,烧得噼啪作响。

“唔……”男人粗重的呜咽声浅浅响起。

那是匍匐在地的邬海伦所发出的声响,邬海伦本是一个粗壮的蛮汉子,经过近两个月病痛的折磨,他的身形瘦了不少。

“邬海伦,你也会有今天么?”女子轻蔑的声音响在身侧,邬海伦抬起头,头部仍旧隐隐作痛,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了那个立在自己身前的女子。

她穿着一袭华贵的红色龙凤喜袍,她梳着诱人的飞凤髻,上戴金色凤凰珠钗,她秀眉如黛,睫毛卷翘,眼角微微上翘,鼻梁俏挺,嘴唇鲜红欲滴。

可不就是他的王妃林瑾玲么?她怎么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

“玲儿?本王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在本王的密室之中?”这个密室是他商谈大事所用的房间,女人一概不许入内的,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瑾玲立在那里,俯视着邬海伦,她唇角上扬,嘲讽道:“你这是怎么了?邬海伦,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么?”

“玲儿,你怎么这样跟本王说话,小心本王收拾你!”邬海伦用手撑起身子,可是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他确实是病了有些日子了,可是,今日却怎么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呢?

“玲儿?”林瑾玲撅着嘴恶心道:“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吐出来,我只觉得恶心,你知道么?收拾?你如今还想收拾我么?怎么?是想着方儿的在床上收拾我么?你以为你还有这个能耐么?邬海伦,我告诉你,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林瑾玲双手紧紧抠于袖中,眼眸闭上,想起那些个惨无人道的日日夜夜,自从她被这个邬海伦强暴之后她没有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

他是一个兽欲极强的人,倘若没有那蒙面女子交给她的内功心法,她恐怕早就死在他的床上了。

“你在等什么?你对本王做了什么?下了药?”他平日里的饮食非常注意,吃饭之前他的心腹都会亲自试毒,她是怎么下的毒?

“对啊,”林瑾玲甩了一下袖子,说道:“自然是对你下了毒,不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邬海伦闻言眼眸瞪大问道:“你怎么下的毒?唔……”

林瑾玲眼神中散发着骇人的光束:“怎么下的毒么?邬海伦,你不是兽欲极强么?你不是一个晚上要玩很多个女人么?你居然会不知道怎么中的毒?”

一想起这事她就觉得恶心,原以为自己可以用撒娇或者其他魅惑手段来对付他,让他至少在一个晚上只要她一个人,可是这个男人,***他就是一个野兽,一个晚上可以玩七个女人,想想那些个与那些女人一同服侍他的夜晚,她真是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每次他要了她,她都会做噩梦,晚上要不是被噩梦吓醒,要不是就被恶心得惊醒,惊醒之后便是一阵狂吐,然后整晚都睡不着觉了。

这样的日子她整整过了两个月,每日如此,甚至连她来了葵水,他都不曾放过她。

“你……”邬海伦闻言抬手指着林瑾玲咬牙道:“你居然在自己身上下毒,然后通过交合来传给本王么?你好大的胆子!”

“邬海伦,你现在才知道么?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出口的话语带着猖狂之意。

邬海伦见状双手拍地大喊道:“来人,来人,给本王来人,本王要杀了这个贱人!”

“杀了我?邬海伦,你不要再叫了,你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听见你的喊声的,你忘记了么?这里可是你的密室,奈你如何喊叫外面的人也是听不见的!哈哈哈……”林瑾玲张嘴狂笑,红艳的嘴唇带着血般的妖艳。

“你这个毒妇……”邬海伦蠕动着身躯大骂出声:“你这个贱货……本王要杀了你……”

他的密室她怎会知道?难道是他的属下出卖了他么?到底是谁?是周城么?

邬海伦用尽全身力气朝林瑾玲爬了过去,然而,当他费劲全身力气爬到林瑾玲跟前儿时,林瑾玲秀脚一抬,轻而易举地便一脚将他踢了回去。

“邬海伦,你中了毒,但是,你不会马上就死,我不会就这么轻易让你去死,死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太仁慈了,我要每天折磨你一分,折磨到你精神崩溃忍受不了为止,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林瑾玲抬手狠狠地朝邬海伦唾道。

邬海伦扶住身子,问道:“你要做什么?”

林瑾玲螓首微扬,妖媚地笑道:“我要做什么?王爷,接下来你就好好看着吧!看看我究竟要干什么!”

“啪啪——”林瑾玲拍了两声之后。

石室的门缓缓打了开来,从石室门口鱼贯而入四名样貌俊美的男子。

那些男子都身穿灰色的衣衫,衣衫虽然朴实,然而,他们个个身姿隽永,看着却也是风华无二。

“这些男人……林瑾玲,你这个毒妇要干什么?”邬海伦眼眸瞪得硕大无比,心中怪异的想法应运而生。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要在他的面前与这些野男人苟合吧?她好大的胆子!

四名男子进了石室后上前一步在林瑾玲身前请安道:“奴才给王妃请安。”

林瑾玲闻言,扬起了细眉,慢慢行至四名男子之前,伸出柔荑,纤细的手指在四名男子脸上一一划过,她朝四名男子娇媚地笑道:“做什么叫奴才呢?今夜过后,本王妃就是你们的女人了……你们可以唤本王妃为玲儿……”

林瑾玲将玲儿二字咬得异常的响亮。

“什么?!”邬海伦闻言,肺部似是要炸开一般,疼痛难忍,他颤抖地抬手指着林瑾玲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个淫娃荡妇!”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居然同时跟四个男人一起,她简直就是无耻!

“淫娃荡妇?”林瑾玲上前又踹了邬海伦一脚,她瞪着眼睛大骂道:“就算我是个淫娃荡妇那也是拜你所赐!你不是很喜欢一惩兽欲么?你不是荒淫无道么?你不是一个晚上可以同时玩七个女人么?我这才四个男子,比起你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差得远呢!”

邬海伦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这个世上,一个男人同时玩几个女人再正常不过,可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同时跟那么多男人一起呢?这简直太辱没他了!不行,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是本王的女人,生是,死了同样也是!”邬海伦指着四名男子眼神狠戾:“你们几个卑贱的奴才,那是本王的女人,你们若敢碰她分毫,本王将你们凌迟处死!”

“处死?”林瑾玲绕到邬海伦跟前,眼眸睨着他哼道:“你敢处死我的男宠?”

“男宠?你居然背着本王养男宠?”

林瑾玲转身去到四名男子面前,红衣喜袍妖娆,她去到其中一名男子身前,抬手游走在男子英俊的脸颊之上,对着邬海伦说道:“邬海伦,你知道么?男子应该长成这样才对,而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丑陋无比,身材魁梧满身横肉,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你就是一头野兽,只会发泄原始的兽欲!每次当你一碰完我,我都会将那一天吃完的所有东西全部吐出来!我恨不得将你碰过的地方全部用刀子狠狠地剜掉。”

每个闺阁女子的心中都有一个美丽的憧憬,希望自己的夫君俊逸潇洒。可是她呢?她遇见了什么?在她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她遇见了这么一个杀千刀的恶棍!毁灭了她所有对爱的憧憬,以及对云雨之事的所有企盼。

“你……原来你一直都在伪装!你……你自那天从山谷回来之后就一直在伪装!”邬海伦恨不得挖去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就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呢?

“不伪装你怎么会有今天呢?今天,就让你好好观看一下这几个男子是如何伺候你的王妃的!”

“你这个毒妇,妖妇,贱货,骚货,你无耻……”邬海伦气急攻心,口中瞬时闷了一口浓血出来。

林瑾玲恍若未见,对着四名男子妖娆开口:“你们今夜便好好拿出你们的绝活,让王爷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怜香惜玉!”

“是。”四名男子齐声回答起来。

话音落下,四名男子两人分站一边,抬手仔细为林瑾玲脱起喜袍来,他四人的站立方向似是训练有数一半,将中间的空位留下来给邬海伦观赏,让他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四名男子为林瑾玲脱衣服的时候,林瑾玲依旧冷睨着邬海伦嗤笑道:“知道今天我为什么穿喜袍么?这样才可以真正的讽刺你,你看,多好啊,这样一件尊贵的王妃喜袍居然是被其他男人脱下的……哈哈……”

邬海伦在南临皇宫就直接强暴了她,所以,她虽是藩王王妃,但是却根本没有行婚礼的事宜,年少的她多么希望穿着一身喜袍嫁给自己爱的男子,希望自己心爱的男子能用秤杆挑起自己红色的盖头。

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天!没有!

邬海伦已经气得脸色紫青,唇角溢出浓血,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