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游轮上,何莎莎办的事儿让人所不齿,但同时也让众人看到了她在何司长心中的分量,不少人便打着曲线救国的主意,让家里边的夫人小姐们约何莎莎美容,逛街,喝茶套近乎。

何莎莎望着一大堆制作精美的请帖,憋了一肚子的气。

“哼!这帮混蛋,明知道我受了伤,还约我去美容逛街,这不是看我笑话吗?现在知道有求于我了,当初在游轮上的时候,姑奶奶被欧少虐的死去活来的,她们却一个个的袖手旁观,要我说,老爸手里边剩下的楼盘,就是丁点儿都不该给这帮狼心狗肺的人!”

“哗啦——”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那堆制作精美的请帖被何莎莎一挥手扫到了地上。

“小姐,你怎么啦?可别生气了,当心扯到伤口!”

佣人张妈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见何莎莎气得脸都扭曲了,便小心翼翼的劝慰了一句。她本来是一片好心,哪知道,这句话正好戳到了自家大小姐的痛处。只见何莎莎柳眉倒竖,杏眼一瞪,伸手就把她猛推了一下。

“连你也敢嘲笑我?滚开!”

“对不起,大小姐,我马上就走!”

那佣人大概是被何莎莎颐指气使惯了,受了气连辩解一句都不敢,一边飞快地俯下身收拾残局,一边低声下气的道歉。

看着张妈被自己欺负的样子,何莎莎这才找到了一些心理平衡,端起一副大小姐的样子,气鼓鼓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正要再教训张妈几句,哪知道,刚一落座便像遇到钉子般弹了起来。

“嘶——”

原来是她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

张妈害怕再被迁怒,低着头加快了手上的收拾速度。

“喂!你就这么冷血?听到声音居然对本小姐不闻不问?”

张妈只好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还好吧?是不是扯到了伤口,很疼?”

“丫的,这不废话吗?要不你来试试?看你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张妈彻底无语。

这样一位脾气骄纵的大小姐,她真的是伺候够了,要不是当初何司长对她家有恩,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何小姐从小就没有了母亲,当初她同情她,可怜她,一门心思的对她好,可是,这么多年了,在何小姐的心中,她就是一个下贱的佣人,一个供她任意使唤,没有半点自尊的佣人。

张妈懒得跟何莎莎计较,收拾完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请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没听到我问你话吗?本小姐跟你说话,你居然敢不理?”

何莎莎在邮轮上受够了气,她整治不了洛小希,舍不得对陆凡怎么样,又不敢把欧辰怎么样,回家后只好把一腔的委屈和怨气,都发泄到了这个任劳任怨的佣人身上。

张妈轻轻叹了口气,把她当做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懒得计较,于是低声说道:“小姐,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我想要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何莎莎瞧着张妈手里的那堆请帖,一巴掌扇过去,又把它们撒了一地,弄得到处都是。

看着这样无理取闹的何莎莎,张妈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咬咬唇隐忍住自己的不满,再次蹲下去收拾残局。

“等等!”

何莎莎忽然在一堆凌乱的请帖中间挑出了一本,翻开一看,脸色立刻变了。

“张妈你好大的胆子,这么重要的请帖你居然不告诉我!”

“小姐,我进来的时候这些请帖都被你扔到了地上,我以为是您丢掉的,所以根本就没有看,再说,我也不敢随意翻看您的东西啊!”

“知道就好,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滚!”

张妈眼含热泪,默默地退了出去。她的心底在想:这份工作无论如何也做不下去了。现在何小姐已经年满二十岁,自己照顾了她二十年,欠何司长的那份天大的恩情,也该还够了。等何司长回到家,她得好好找个机会辞工。

何莎莎手里捏着那份请帖,眼睛却盯着张妈的背影,一直到出了门看不见为止。她的眼神,像是两团霍霍燃烧的火苗,恨不得将张妈已经佝偻的背影,烧的灰飞烟灭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