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父子被关在一处,并不是直接提上殿来审问,从这举动来看,皇帝就是想要力保四皇子。

皇帝的这些儿子中,也就只有四皇子有那么一些能耐了。

如果折在这里,岂不是给太子更多的机会?

想要把碗端平让人找不着错处还要做仁父,不想自己秘密被别人揭开,还不想让太子独吞这些权力。

现在皇帝的身子经过骆老的调理后有了不少的起色,但也保不准哪天会重新复发。

对太子的留情,皇帝万般的后悔,现在想要拔除却非易事,很是让皇帝感到头疼。

太子除了之前成婚以及太子妃差点被诬害一事短时间出现过外,其余时间并没有再出现过,三年多来他们能用一巴掌数得清他同出现的次数。

这是太子隐身于太子府的第三次出现人前,又是因为太子妃?

太子一身清寒的黑袍进来,整个人看上去威严又森冷,

深邃的眼睛幽幽地看着殿中的情况,最终把视线定在刘皇后的身上,冷笑了一声,说:“孤这里不仅有证据,连证人都带来了,皇后娘娘要不要升公堂给四皇弟审出个公道来?”

大家原本就被突然出现的太子吓了一跳,突闻他说有证人,吓得有些不轻。

“这……这怎么可能……”刘皇后知道这件事,但没想到太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拿到了证据还提供了证人。

李洐不缓不急地看着太子,有恃无恐地说:“太子皇兄说证据与证人,只怕是有人故意伪造……太子皇兄许久未出太子府,外面的事态恐怕并不是很清楚,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随插手的好。”

李淮一听,笑了笑,用惨淡的声音说:“四皇弟真要公诏天下才肯低头认错吗?孤也不是那种不顾念亲情的人,只要四皇弟肯主动认个错,给百姓一个交待,孤也不会插手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四皇弟似乎有些不情愿,也罢……父皇,兹事体大,不能轻饶了这背后的人,否则难以向天下百姓交待。父皇,您是明君,不能让百姓心寒了。儿臣实在不忍看百姓受煎熬,进宫来前先给大理寺递了另一份证据,以防万一……毕竟儿臣已几年未涉及这些事,交给事事公道的大理寺再好不过了……”

刘皇后等人听到这话,脸色唰地白了。

四皇子的俊脸都扭曲了起来,太子分明是出来给他们一击。

偏偏这些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幕后做起来的,想要脱得干干净净绝无可能。

太子不过是瞅准了时机,然后死捏住他们的七寸。

李洐咬牙,阴测测地盯着把自己裹得严实的李淮,“太子皇兄未免太过武断了,这件事虽有本殿的人,但此事绝对不是本殿所指使。”

说完,李洐回头对首座的皇帝叩拜,“请父皇明查。”

李淮看着李洐的作势,在心里冷笑,“那就请父皇明查吧。”

他的视线幽幽在殿中的人转了一圈,被他视线扫过,嗖的一下,一股冷气自背脊蹿了上来。

“寂离,将东西都呈上来,让父皇好好看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来,免得父皇被蒙在鼓里,百姓受迫害求告无门……”太子的话语缓缓,有一种冷鞭子抽在骨头的那种寒冷。

刘太尉死死地盯着李淮高大的身影,一副要将生吞活剥的架势,如果这不是在殿前,他们只怕恨不得扑上去将证据扯过来看一看了。

寂离将一摞东西搬到了皇帝的桌前,皇帝面色难看的翻看其中一个写成折子的消息。

“用毒手陷害陈家,迫使百姓受苦难,请父皇定夺吧。”

太子幽幽的声音传来,有一种迫压的感觉。

这是要逼迫皇帝发落刘家和四皇子。

刘皇后一听,就急了,“皇上,这根本就同洐儿无关,皇上……一定是太子嫉妒洐儿受宠爱,故意陷害洐儿。”

李淮黑眸一眯,说:“皇后娘娘,可看清楚了,孤何时逼着他们去犯错?”

“太子……”皇帝有心维护四皇子,可是李淮看着没有实质性的压迫,可看在他们的眼里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若是此事没有让他得到满意,他果真的要闹到外面去,从公堂处理这件事。

“父皇有何吩咐。”太子淡淡地作礼,回身问。

皇帝阴沉沉地看着太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淮淡淡地说:“父皇难道想让犯错的人一再而再的逃脱吗?父皇可有想过百姓的感受?”

威胁,浓浓的威胁之意。

如果不想让麟国的百姓看到你皇帝真正的嘴脸,就好好处理这件事,直到他满意为止。

一个失去民心的皇帝,后果有多么的严重,向来注重民心的皇帝心里边很清楚。

李淮就是拿捏了这点,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太子皇兄,皇弟向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今日为何要拿这些东西来陷害皇弟。难道真如母后所说,皇兄是嫉妒皇弟才会做出这种事……如果真的是这样,皇弟可以……”

“可以什么?”李淮打断李洐阴沉沉的话,“可以将父皇的宠爱送给孤吗?”

从太子的语气中,李洐听到了讽刺的意味。

李洐挑眉,再想说话,龙位上的皇帝喝了句,“好了,都不要吵了。”

李淮见皇帝还想要偏向四皇子等人,大手冷冷一摆,寂离转身出殿门,没多会儿就见有人将一名男子推了进来。

男子有些瘦,眼睛有些贼灵的光芒,视线扫到太子这边时瑟缩了下,似乎有些害怕太子。

看到此人,刘家的人都变了脸色。

因为这人不是谁,正是刘家管家的儿子,也是刘太尉信任的下人。

可以说是刘太尉的亲信了。

但现在却被太子的人押着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以为将一个下人捉着推到皇上面前,就可以随意诬蔑刘家吗?刘家没有做过的事,太子是要逼着我们刘家承认吗?”刘太尉冷冷地盯着李淮,完全没有乱阵脚,镇定得让人佩服。

李淮手一摆,“说说吧,刘太尉是如何指使你行事的,一五一十的告知皇上。”

瘦个男子左右看了眼,对上刘太尉和四皇子吃人般的眼神,吓得一个瑟缩。

李淮淡声说:“放心,有孤在,不会有人敢对你行凶。有什么说清楚,也好让父皇看清楚被蒙蔽的真相!切莫再轻信了小人。麟国根基不稳,外忧不断……如果因此事引起内患,那可是麟国的大罪人。”

皇帝的脸色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