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念头忽闪,陆璇被他温柔得要滴水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转开视线,放空的看着晃动的车帘子,说:“我也不是那么欺负的人,你别把我想得太怯弱。”

放在现代那种生活,她的心理残缺比想象中厉害。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显现出来,本身的邪火却容易犯上,皇帝所为已经踏到她底线边缘了。

李淮温柔一笑,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话语里多了些宠溺的味道,“当然知道金医公子的厉害,连我都拿她没办法。”

听他近乎调侃自己的话,陆璇侧身看过来,正好撞进他宠溺的眼神里,别扭地动了动,真的不适应他这样摸着她的脑袋露出这种神态来。

本想怼他一句,被这道温柔的视线给逼了回去。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陆璇有些没好气地说。

“是,公子接下来要怎么做?需不需要我帮忙,”李淮笑着逗趣她。

想到皇帝有意胁迫自己的意思,陆璇冷笑一声,“他查不到我的底,一国之君权势确实大,我想你也不会轻易让他得逞,对吗。”

说完再次侧身看了李淮一下。

经陆璇这么一打岔,之前的担忧和愤怒早就不翼而飞了,笑着点头,“承蒙金医公子信任,我定当尽心尽力为公子卖力!”

不知怎的,陆璇听这笑语宴宴的话总觉得有些暧昧,特别是他眯着笑眼微微加重‘卖力’二字时,那感觉特别邪。

“蒋将军和韩冰容的婚事定了吗?”转开视线,陆璇想起蒋文高和韩冰容的事来,不由问了句。

李淮慢慢收敛了笑意,不动声色的将她单手揽在怀边,节骨分明的手拈上她掉落在肩头的秀发,抬起放在鼻间轻轻嗅了嗅,背对着他的陆璇并没有看到他这动作,没听到他的回应,正想要转身看一眼。

此时听到他说,“这么关心他们的事?”

“四皇子想要迎娶韩冰容不成还赔了聘礼,心里头肯定是不甘心,皇帝虽然心有些不太甘愿,到底还是同意了这件事,借用韩家的冷兵器势力造势。如果有人加把火,他二人的事也就该黄了。”

“分析得不错。”李淮点头,浑不在意的样子。

陆璇挑眉,合着她瞎操心了,不对,她干嘛替他操心这些有的没的?蒋老对自己就不太同意,心里还是想着给太子娶一房有助益的妻子,这事她以前没介意还愿意暗中帮衬着一把,但放到现在,她心里头对蒋老的态度总有点疙瘩。

正是她郁闷时,李淮接着话说:“韩姑娘提了几次想见你……章家那件事她老早就听说了,想安慰你几句,没寻着机会。”

陆璇不懂他好端端的干嘛提这种不相干的话,结果他后话出来陆璇就明白了大概。

“外公一直盼着表兄成亲,现在如愿以偿了,成了亲后就是一家人了,也不能太见外!”

他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去亲近韩冰容,韩家到底是缗锋大陆三大家族之一,有这样的后盾,韩冰容在蒋家的地位很是超然。

蒋老对她和李淮的婚事一直抱着不太甘愿的态度,李淮是想让她借着韩冰容这里融洽一下,以免一家人生了分。

读懂了李淮的意思,陆璇却没有搭话,沉默着。

李淮见状,知道她的脾气倔,笑着揽了揽她的身子,顺势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说:“罢了,也不勉强你做这些,你心里不痛快我心里也难受!”

陆璇忍不住翻了他一眼,这话说得她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似的。

没注意李淮亲吻自己脑袋的动作,也没有看见他收起视线时那眼里闪过算计的神色,笑眯眯的,跟只狐狸似的。

“我还不至于跟一个老人家过不去……”

声音有些偏低,李淮也听得清楚,笑意不禁染上幽黑的眸子,似乎已经拿捏到陆璇的别扭点。

其实之前他都弄错了一点,陆璇其实还是有些吃软的,但若是来硬的话绝对是行不通的。

“那爱妃是愿意了?”

“我有答应你什么吗?”陆璇听到这话马上就警惕了起来,自己可能又被李淮坑了,脸忽地一拉长。

李淮笑意满满的眼闪过揶揄,“愿意和我一起一辈子吗?”

陆璇拉长的脸有些好转,随即又恨恨地咬牙道:“一辈子?太子殿下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吧,让四皇子翻身将你一军,别说是一辈子,一刻也别肖想。”

“金医公子担心孤?”这个孤的自称染了些暧昧,温热的气息从她脖子边喷向脸侧,李淮发热的身体贴得紧紧的,陆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一直躺在他的怀里说话。

一直自持冷静的她不禁红了红脸,拿开圈住她腰间的手,两下就躲到一边去,面对着满眼笑意的李淮。

“太子殿下有时间在这里和我贫嘴,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对付敌人身上。”说罢,陆璇黑着脸转身欲要跳车,身后那只手拉住她。

陆璇甩开,皱眉坐了回去。

见陆璇又闹上别扭了,李淮也没急着哄,一脸正经地说:“我从未将他们当成敌人……”

“什么?”陆璇没料到他突然说这样的话,正要用看傻子的眼神投过去。

就听李淮说:“当初碍于身体,才让这些人逍遥一时,此时得爱妃相助,我哪还有顾忌。”

其实他话还没说完,特别是在娶了陆璇那段时间,他想过许多。

陆璇却听出他话里对自己示弱的意思,他李淮还没有达到非需要她的地步,这么说也是对陆璇在他心中地位的奠定。

“哼,太子殿下到是自大得紧。”她不会承认自己已经不气了。

“这是自信,如何是自大了?”李淮好笑道。

瞥着他一副自我良好的自大样,陆璇忍不住在心里碎了口,没再理会他。

……

四皇子入牢却无一点慌意,因为他知道自己后路的保障,他的父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沉陷入这样的麻烦里头。

笃定了皇帝会保他,四皇子连坐在牢头里都是舒舒服服的,像是坐在华丽的殿堂里。

关押他的是单独的牢房,牢内的潮湿也没有其他牢房那么重,算是最干净的牢房了,牢里也没有人敢为难他,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生怕碰断了他的头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和在外面时也没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