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阳春晌午时分,东地郡府中堂内宾朋满座、人声鼎沸。这缘于小齐一鼎迎来了他的三岁生辰。在一张巨大的盘龙圆桌上,共有十二位宾客入席。

坐在首位的,就是齐桓氏族长齐筑,往下按次第是邻近部族袁氏、丘氏、吴氏族长。再往下,便是齐洪、齐贡,他们与齐恒同属齐氏部族,与齐恒及族长齐筑属堂兄弟关系。这几个兄弟之间,每隔三年都有一次族长选拔大会,凭的是家族子弟的文武功德,绩优者胜出。

做为东地郡城主的齐恒虽官阶最高,但在部族聚会中,有本族及邻近族长列席,就按礼仪谦居下首,劝酒让菜,照应席面。

觥筹交错间,齐恒端起青铜酒樽,敬了大家一杯酒。说:“感谢各位族长驾临寒府,为我儿齐一鼎床贺生辰!”众人响应,皆擎樽痛饮。

族长齐筑说:“一鼎天资聪颖,兄弟你可要悉心培养,数年后必能问鼎族长选拔大会!”

堂兄弟中排行老二的齐恒淡然一笑,说:“大哥言过了,小儿拙笨,只求文能习文断字,武都强劲筋骨,长大能为部族尽一份微薄之力即可,哪敢觊觎族主之位。”

齐洪则有些不悦地对济筑说:“族长,让我看,我们齐柦氏不该把精力集中在族长之位,而是齐心合力,设法诛杀血煞虫!”他话到一半,又把目光凝在齐恒身上,“二哥,你做为城主,对那血煞妖虫,用半年一小祭,三年一大祭来苟安偷生,不觉得这城主当得有愧?”

这齐洪在兄弟中最小,说话毫无忌惮,此话一出,把族长及城主都给当众数落了一通,众人听了一惊,怕引起矛盾。

齐筑面色铁青,齐恒则沉黑无语,强压着怒气。

袁、丘、吴氏纷纷帮腔说:“齐洪快言快语,不要怪他,大家喝酒、喝酒。”

齐恒却突然把酒樽往案上铛地一磕,他肃然说:“齐洪兄弟说得不错。这血祭的权益之计不知害了我族内多少子弟性命。眼看三年一届的大血祭数月后就要到来,这一次,我齐桓郡各部族要同心协力,差部族内精英才俊合力斩杀血煞虫!各位可会响应?”

“这……”袁氏族长袁鹤嗫嚅着呜咽难言。丘昆、吴潜做为各自丘、吴氏的族长一声不响。

“怎么?哑了?这些年一直是我齐桓族子弟以血祭换取一方平安,待要对血煞虫发起进攻,你们却成了缩头乌龟!”

齐恒越说越气,拔出腰刀,砰地一声插在桌上,怒吼道:“我做为东地郡守,你们几个部族在我管辖范围之内,却不听调遣,该当何罪?”

常留氏听到了动静,忙从侧室急步赶了出来,对齐恒说:“夫君,这是孩儿生欢宴,刀光剑影会冲了喜气!我看这事还是散了筵席再做理论。”

“什么喜气!有血煞虫威胁我们齐桓族人,我们这三岁小儿也迟早会落成为血煞虫口中之食。这袁、丘吴三氏欲要坐山观虎斗,不知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觊觎我这城主之位?”

“不敢不敢,城主您言过了。”丘昆惶恐地拱手道。

“夫君,我看这事好解决。筵散之后,他们若是不从,为妻取他们首级便是!”常留氏虽面带微笑说出,却腰肢扭动,抖了下腰中的配剑,眼中带了一线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