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钢镚豆和老冇、无言满脸汗水的扛着个用树枝和藤蔓简单编织而成的担架走进屋里。钢镚豆由于刚才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现在就表现得很主动。他认为,也许只有这样,在他的心里才觉得能多多少少弥补一点自己的过失。

“飞哥,担架弄好了,你看看,挺结实的哦!我们抓紧赶路吧!”钢镚豆说完,和老冇把担架放在无邪的面前。

应一飞也不理钢镚豆,招招手示意钢镚豆和老冇过来帮助他,自己木然地抱住无邪的上半身,钢镚豆和老冇赶紧弯腰抬起无邪的脚,将她轻轻地放在担架上。那动作之轻微,就像生怕弄醒了熟睡的无邪。钢镚豆和老冇放下无邪后,惊讶地看着无邪的脚,两人都同时面露出吃惊的神情。

应一飞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这么吃惊,也走到无邪脚边,看到无邪的双脚原来是被裹得变了形的小脚,正所谓古代崇尚的“三寸金莲”。这时候,应一飞才彻底明白,无邪听到要走很远路的时候欲言又止真正原因并不是应一飞想象的她惧怕强烈阳光的照射,而是她的这双小脚根本就不可能走多远的路。

这种令现代人无法理解的,崇尚病态美的古代审美观,让应一飞直接想不明白,这不是在毫无人性的摧残妇女的身体健康,野蛮地剥夺妇女的健康权吗?

走出一段路后,在阳光的照射下,无邪悠悠地醒了过来。看到身边曾经熟悉而又陌生的山山水水、树木花草。无邪再次陷入了悲哀之中。她抑制不住内心思念、孤独和痛苦之情,又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钢镚豆在前面卖力地抬着担架,老冇气喘吁吁地抬着紧跟在后面,一路走来,早已是汗流浃背。这夏天的气候的确热得要命,更何况现在正是艳阳高照的午时。为了尽量早点回到仙峡谷,大家都卯足了劲,脚下步伐的频率越来越快。

整个队伍除了钢镚豆、老冇大口的喘气声和脚下走过小型灌木被碰撞发出的唰唰声,整个队伍里所有的人都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大家都累得只想加紧赶路早点回到仙峡谷的心情了。应一飞走在担架旁边,一直精心地护卫着无邪。

开始,应一飞并没留意无邪醒来,后来在无意中看见无邪双肩在微微抽动,才知道无邪不但醒来了,还在无声地哭泣。

这人到了默默抽泣的时候就是最悲伤的时候,这种经历应一飞有过体验。在应一飞十多岁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噩耗传来失去了母亲的那天,应一飞开始是嚎啕大哭,到了第二、第三天的时候,那种孤独、思念和绝望的心情交织在一起,让人很难再哭出声来。但是内心的那种痛楚也是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的,失去亲人的痛苦只能用悄悄的抽泣来宣泄了。

应一飞看到无邪的这种痛苦,就联想到了自己的这段经历,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他整理一下盖在无邪头上的外套,实际上是想借此动作安抚一下无邪。

谁知道无邪这时候正在经历着最痛苦、最孤独的煎熬,得到了来自应一飞细心的关怀,内心的脆弱如洪水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她掀开盖在头上的衣服,抓住应一飞的双手,将头靠在应一飞的肩上像是找到了失去很久的亲人一样的猛烈抽搐起来。

这情景把在后面抬着担架的老冇和被无邪突然抱住的应一飞弄得不知所措。为避免担架翻滚,老冇和应一飞都只好停下了脚步。

前面的钢镚豆正在卖力地爬一个小缓坡,由于担架突然停了下来,弄得他不上不下的正好站在这小坡的斜面上。他转过头来正要开口骂老冇,却看到了无邪靠在应一飞肩头痛苦地哭泣,一时也被弄得呆住了。

老冇退了两步,钢镚豆才得以从斜坡上退下来,他们放下担架,应一飞也随担架的下降蹲在地上,为的是将就无邪能够靠在自己肩头。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磨刀不误砍柴功,傍晚我们能赶到驻地就行。”应一飞说完,又低下头爱抚地看看无邪,伸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脸,像个大哥哥般说道:“无邪妹妹,你也要以身体为重,不能太过悲伤,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好!来,听哥哥的话,不要再伤心了!有什么冤屈我们一起帮你,一定帮你报仇伸冤!”

听了应一飞的话,无邪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从怀中拿出块罗帕,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看着应一飞坚定地点了点头。

“无邪妹妹,要是方便的话,我们很想知道你的身世,要是可以,你最好早点告诉我们,以便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应一飞说完,放开无邪站直了身体,捶打捶打两个大腿的肌肉和腰眼。

无邪幽幽地看着应一飞和在场的钢镚豆、老冇和无言,尽力抑制住心里的悲伤,咬咬牙顿了一下,慢慢说道:“小女的身世说来话长,唯恐劳烦了诸位兄长、小妹的清净,故而小女不敢絮叨。”

“我们不怕你劳烦,不怕你劳烦!愿意听的,愿意听的,你说嘛。”无言忙不迭地说道,她长时间的走路体力本来就没有得到恢复,身体正是疲惫的顶峰,现在面临的是又要再走回仙峡谷,所以正愁得无法面对这艰难的行程。加上她也特别想了解眼前的这位古代美女的身世,就算为了满足好奇心她也会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