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午的时候,一群骑兵从远处急奔而来,人如虎马如龙,卷起喧嚣的灰尘漫散在他们之中,人人身后都有血色披风。

“报将军!东门有我军骑军驰援。”

一名士卒急匆匆跑上城门,百夫长道了一声知道了,就带着蒋起戈和秦头赶往东门。

“我是虎贲骑千夫长游展之!奉军命驰援!速速开门!”

骑军奔至城门下,带起的嚣尘,涌上连城所城门。城下一个大汉拨马向前,大喝一声,随后将令牌掏出。

“百夫长到!”

百夫长至城门往下看,说道:“我是连城所百夫长朱开题!还请将军将令牌与我一看!”

千夫长将令牌掷到城楼上,秦头捡起来看了一眼,对着百夫长点点头。

“开门!”

百夫长带着蒋起戈来到城门下,千夫长翻身下马,百夫长迎上去施了个礼,然后说道:“将军,这是蒋起戈。”

千夫长对着百夫长笑道:“游将军辛苦了,昨日战情我们已了解,按照军规补充五十三名士卒。”

他转过身来又对蒋起戈拱手说道:“本将军是少帅座下虎贲骑千夫长,此来特意是来迎侠士去见少帅。”

蒋起戈还礼称:“多谢将军!”

“朱将军请跟我来。”千夫长将百夫长带到一旁说了些话,然后千夫长对着身后骑军下令道:“进城!”

随着千夫长一声进城,他身后骑军翻身下马,牵马进城。唯独留下五十骑在城外。

千夫长转过身来对蒋起戈道:“少帅令我等速速带你去本营,所以还请侠士上马吧。”蒋起戈道了声谢,这时候老秦头牵着蒋起戈的战马走了过来,手里面还拿着蒋起戈的决云剑,只不过决云剑已经缺了一块。

蒋起戈听老秦头说自己的决云剑缺了一块,赶紧抽出来一看,顿时一阵恼火,只听老秦头说道:“那个老头原来就是一个铁匠,昨天他打一把刀,然后刀锋缺一块铁,就从你的剑上面敲下来一块铁。不过我从兵器库里面拿了一柄刀,你看是否和手?就暂且用应付一下。”

看着手上的决云剑的缺口,他最后只能无奈的叹道:“罢了罢了,暂且如此吧。”

将手中的剑合上鞘,蒋起戈面色带着懊恼和凄伤之色,翻身上马,对着百夫长和老秦头告了声辞,拨马向前,那城外五十名骑军将蒋起戈包围在其中,就向远处疾驰而去。

蒋起戈回头看了一眼连城所,那里的城门正轰然关上,两千的铁骑不会作为守城援军的。这一点蒋起戈很清楚,这无异于折掉翅膀,但是蒋起戈也不知道为什么两千骑军会进驻连城所。

拍了拍身上的长剑,蒋起戈随着五十精骑往本营急赶,他有一种预感,将会有大战发生。

不知为何蒋起戈此刻想起来两句诗: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战场或许流血的弑杀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有些人必须倒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和不可抵挡的决绝。

蒋起戈现如今有些热泪盈眶,心中漫开了豪情,他一催马,速度更快,五十名骑军不发一言紧跟着他。

近些时日,陈庆之被黑甲军弄得疲惫不堪,不断地死士偷袭连城所,每一个连城所都将会成为蚁溃之穴,但是兵力同样有限,不能让自己受伤的二十五万的兵马全部分散在连城所内,那只会成为完全变成黑甲军的屠杀场。分而化之,各个击破,这是分兵之后的结局。

雄无阳也摸不清楚自己本营何在,也不会大规模的进军。虽然如此看上来两者如同在僵持,可是实际上,陈庆之完全处于弱势。如果雄无阳不顾及被连城所断掉后路,全力进攻连城所,那连城所被迫只是时间问题。连城所被破,而天下危矣。

终归是自己太年轻,这是陈庆之在城墙上所说的话。他未曾有过行奇兵的想法,可是以战骑突进的打法不是自己最擅长的且自己手中也没有能够做到战骑突进的骑军。天底下曾经最精锐的两只军队可以做到,可是自己手中不是最精锐的军队,也不是最厉害的将领。

如今连城所的防线,虽然能起到防卫敌军的作用,可是连城所的地理位置颇为尴尬,只是线性防御无法做到纵深防御。原本千羽家族的墙上城是作为纵身防御的第一层防御,而墙上城外十里的飞檐关则是作为防卫反击的第一线,两者皆为犄角呼应,西戎国黑甲军当年进攻负责守卫边疆的神策军,神策军连退百里,最后是玄甲军统帅薛直以飞檐关和墙上城作为防守纵深这才将黑甲军势如破竹之势挡下。

可是玄甲和天策两军覆没之后,朝廷在神策军统帅杨剑替的建议下彻底放弃墙上城外的区域。最后实在陈庆之父亲的要求下设立了连城所,若不然黑甲军今日早就长驱直入了。

“少帅。”

连城所主营城楼上,陈庆之一身兽头铠站在自己的将旗下面,放眼望去戈壁无垠上面没有一丝烟尘,偶尔跑回来几个斥候,看上去很安静。

“怎么了?”

“我们收到青云山和凤翔阁等门派的联名书信。”

“噢?”

“他们希望我们能够阻拦莫道凉和交出蒋起戈。”

“是吗?等,那些等还有什么门派?”

陈庆之顿了顿,然后示意身后亲卫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