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求救

不过欢呼声也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因为姑娘们想起了萧堇颜曾经教导过的话,荣辱不惊才是大家的担当。

月满楼含笑看了萧堇颜一眼,萧堇颜也笑着回视,“回去后,大家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爷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是否取得魁首呢?”楚宣烨眨巴眼睛挤兑她。

“只有傻子才不在乎,不过,我一直以为世子是不在乎的。”萧堇颜胆子也大了起来。

“敢当面骂爷,肥了胆子不是?”楚宣烨邪笑着看着她。

眼神太瘆人,萧堇颜表示自己承受不住。“我去看看堇辰和堇春。”

然后她不等楚宣烨发话,站起来就想往外跑。

楚宣烨笑嘻嘻开口,“要是你敢踏出这房门一步,信不信爷直接断了你的双腿。”

“信。”萧堇颜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小人认为世子宅心仁厚,肯定不会忍心让两个孩子干等我。”

“这么说,爷要是不放你回去,就变成了小人?”楚宣烨白了她一眼。

“这话可不是我的。”萧堇颜矢口否认,话中的意思却明显是就是那么个意思。

楚宣烨龇牙一笑,萧堇颜一慌,立刻躲到了月满楼的身边。

“银子的分成就交给世子处理了,天色太晚,我们先回去了。”月满楼护着萧堇颜。

他贴心的举动顿时惹怒了楚宣烨,“当爷是你们的伙计?烂摊子想丢给爷一个人处理,门都没有。”

“当初说了,账目交给世子处理。今日花楼也能分到不少的银子,世子留下来处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萧堇颜伸出脑袋和反驳。

“行呀,两个人一伙,一起欺负爷?呵呵,萧堇颜,你不会真的成了兔儿爷吧?”气愤之余,楚宣烨口不择言。

一方面,这家伙身份足够高,讥讽萧堇颜几句,实在算不上什么。另一方面,不知为什么,看到萧堇颜站在月满楼一边,两个人一同挤兑自己,他的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哼,奸夫淫夫!

话,就在这种复杂的心思之下,脱口而出。说完了以后,楚宣烨也微微一愣。

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出口的,估计他有一百种方法让那个人生不如死。可话却是他说出来的,有点儿难听,楚宣烨还担心萧堇颜会真的发怒。

可事实上,发怒的人不是萧堇颜,而是月满楼。

月满楼脸色微冷,眼中也泛着冷意,他直勾勾地盯着楚宣烨,“世子,慎言。恶语最能伤人,如果世子的话传出去,堇颜会最先受到他人的中伤。”

其实,萧堇颜对于楚宣烨所说的兔儿爷,根本不在意,她本来就不是男人,头顶上多了一个兔儿爷的帽子,又算什么?

不过,月满楼是为了她出头,她自然不会傻到去拆月满楼的台。

因此,她坚决地站在了月满楼的一边,“世子,就算草民不合你的眼缘,但名声这东西最是缥缈不过的东西。世子好不好给我按了一顶兔儿爷的帽子,以后要草民怎么出去见人?算了,世子看不过小人,小人还是别在这儿碍世子的眼了。”

说完,她一边含泪,一边摇着头走了出去。

月满楼冷冷地瞪了楚宣烨一眼,追着她出去了。

楚宣烨坐在椅子上没动,周围的姑娘们看到主子之间闹了矛盾,大家赶紧一哄而散。当然,很多的人心是偏向萧堇颜和月满楼的。

最近,因为训练,花楼中的姑娘们和月满楼和萧堇颜待在一起的时间最久,月满楼和萧堇颜之间纯洁的友情,大家看的一清二楚。世子分明就是在嫉妒他们友情深厚。

旁观者清的姑娘们,心中也是有一杆秤的。

再说了,经过小半年时间的相处,她们也都清楚,别看楚宣烨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时不时的还在言语上调戏花楼中的姑娘,但实际上,世子这个人最难捉摸,也最难靠近。

当初夜店还是百花楼的时候,就听说过不少花楼中的姑娘吃过他的亏。所以,平日里夜店的姑娘们看到楚宣烨都是躲着走。

人都是感性动物,经过对比,三位主子中,萧堇颜和颜悦色,最没有架子。月满楼只对音乐和乐器感兴趣,其余时间双耳不闻窗外事,楚宣烨是个笑面虎,性子最难琢磨。

大家自然而言就选择偏向萧堇颜了。

刚才楚宣烨“欺负”萧堇颜的一幕,让很多人对他抱怨起来。

楚宣烨可没有看别人脸色的习惯,他歪在椅子上出神,暗自思忖,刚才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过火了。萧堇颜出门的时候好像真的生气了,嗯,也好像有些难过,他要不要说几句软话哄哄她?

“世子。”丁甲和丁乙看到他坐在椅子上,脸色隐晦不明,一个个也不敢过去打扰他。不过,太子还在上面了,花楼活动结束,是不是要派人过去看看?

最后挣扎的结果是,四个人中最二的丁丙被推了出来。

“丁丁,你过去查看账务,别让那些兔崽子占了爷的便宜。”楚宣烨被他属下打断思绪,居然难得的没有发怒,哼,萧堇颜生不生气关他什么事情,硬压下心底的不安,他慵懒地站起来,“要是他们坑了爷一个铜板,爷就扣了你一年的月银补上。”

“是,爷。”丁丁在几个属下中,最擅长账务,平时也最抠门。接到任务以后,他立刻欢天喜地地出去交涉了。

“回府。”楚宣烨瞥了一下站在门口当木头的属下吩咐。

“爷,太子还在上面了。”丁丙不怕死地又来了一句。

“哟,爷还没死了,你就准备背主?”楚宣烨斜睨盯着他问。

丁甲几个不动声色,脚步往边上移了移,笨蛋,没看到世子不高兴吗,居然还赶着上前挨骂。

“爷,属下对爷的忠心日月可鉴,海枯石烂不会变……”丁丙吓了一跳,赶紧指着明月发誓,恨不得将自己一颗忠心扒开给楚宣烨看个分明。

好在楚宣烨也只是动动嘴巴,并没有真的和他计较,“行了,叽叽歪歪,让爷的耳边没个清静。”

说完,他往外走去。

“阿烨。”太子很清楚楚宣烨的性子,他们不过来,楚宣烨肯定不会主动去见他。于是,看到台上的活动快要结束,于是直接和林致远几人一起过来找他。

“有事?”楚宣烨抬起了眼皮子看过去。

“恭喜。”林致远拱手道贺。

“你们从爷这儿也应该赚了不少吧?同喜同喜。”楚宣烨不阴不阳地笑着回礼。

莫无心看到他笑得那么假,气得心肝肺都在痛。这样的混蛋,他怎么能放心将无双交给他,混蛋呀混蛋!

“阿烨,还真让你说中了。”太子大笑着说,不管楚宣烨真心还是假意,反正这家伙还能笑着对他们说话,已经是很不错了。

加上今天晚上,因为夜店,他收获颇丰,相比较而言,楚宣烨这点儿小性子对于他来说,也就不算什么了。

没有人嫌银子少,莫无尘和林致远的心情也很不错。

“对了,阿烨,萧堇颜和阿楼在哪,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太子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要找的人,顿时微微有些失望。

月满楼的性子温吞,但很固执,想说服月满楼给莫无心解毒并不容易。不过莫无心是他带出来的,于情于理,太子也不想让莫无心就这样回去。所以,他过来一半是出于礼貌,另一半则是为了试着找月满楼,看月满楼能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给莫无心解毒。

“当然是走了,他的性子可没有本世子这样好,心胸也没有本世子豁达。”楚宣烨很不要脸地为自己脸上贴金,脸上那笑容比太阳还要灿烂。

莫无心看得眼痛,觉得楚宣烨完全是欠揍。谁不知他楚宣烨是在睁眼说瞎话。

楚宣烨心胸豁达,脾气好,那怡红院小凤仙是谁给废了?太师孙子的胳膊是谁给断了,新安寺僧人顶着一脸乌龟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

“本世子倒是也想跟着他们一块走,不过,银子还要结算,爷得看着一点儿,省得有人眼红,打爷银子的主意。”楚宣烨一边说,一边斜睨了太子一眼,就差没有点名说,太子会坑了他的银子一般。

太子知道他浑起来,什么话都敢说,所以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夜店是今日的大赢家,不知夜店什么时候开张?”

“百花节一结束就开张,太子要过去捧场?”楚宣烨来了精神。

开张第一天,如果太子到的话,也算是活招牌了。

太子一愣,朝廷不许官员私下里嫖娼,逛花楼。他是一国储君,如果明目张胆过去的话,还不知道遭受多少人诟病了。

“不去拉倒。”楚宣烨看到他的反应,立刻翻脸。

“真是小孩子脾气,说生气就生气了。我又没说不过去。到大堂上去喝几杯还是可以的,听说,夜店开张就有好酒出品?”太子哑然失笑,可能是怕楚宣烨生气,还真的许下了过去的诺言。

楚宣烨听了,脸色这才阴转晴,“不错,我新招了一些酿酒师,推出的新酒绝对是市面上没有的。太子过去的话,我给你打九折。

太子听了顿时大笑起来,“好,到时候一定去。”能让铁公鸡主动让价,着实难得。

别说太子听了笑起来,就是莫无尘和林致远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好了,我们这就回去,不打扰你兑现银子了。”太子和他拉近了关系以后,终于满意地主动提出告辞。

“慢走不送。”楚宣烨慢悠悠地应答一声。

“世子,银子要全部运到船上吗?”等太子走了以后,丁甲悄然无声地冒出来询问。

“爷的部分拿走,其余的银子该是谁的,你就送给谁好了。”楚宣烨慵懒地回答。

丁甲得到吩咐,立刻着手吩咐人去办了。

萧堇颜和月满楼从人群中挤出,找到了自家的摊位。

摊子上的食材早就卖得一干二净,王平正带着人忙着收拾东西。

好在这儿离泰和楼并不远,而且百花节还有两天热闹的时间,明日的生意还要做,所以萧家带出的炉子、柴火和案板全都送到了泰和楼后院收着了。

“公子,东西全都收拾完整,小人护着公子一起回去。”王平恭敬地过来打了招呼。

“行,一起回去吧。”萧堇颜点点头。

街上的人太多,马车都在外围,大家只能靠两条腿往外走。

“累不累?”月满楼挂心地问,他知道萧堇颜的身体太差,而这儿离回去的路还有一段儿距离了。

“不累,其实湖边离宅子并不算远。如果放在往昔,也只有半个时辰的脚程而已。”萧堇颜淡笑着回答,“今日人多,挤了一些,显得路程反倒是远了。”

“二哥,要是你觉得累,我背着你。”堇辰插了一句。

“不累,真得不累。”萧堇颜笑了起来,“我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弱。”

“二哥要是累了,一定要说。”堇春也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好。”萧堇颜紧紧拉着他的手,生怕人多挤散了。

王平兄妹和楚宣烨送来的侍卫,加上月满楼身边的小厮,都是练家子,几个人配合,将萧堇颜他们几个护在了中间,别人就是想靠近也不容易。

“夫人。”街道一个茶楼的二楼上,谢清荷满脸杀气,正狠狠地盯着下方。

她的位置靠近窗口,方才无意中,她一低头就看到了萧堇颜几个人。

不知为什么,她只要一看到萧堇颜,心里的不安就会冒出来。只要一天不能证实萧堇颜不是那个人,她就会将萧堇颜列为第一号敌人。往日里,这样的感觉有过多次,但这一次的猜忌却是最深。

“夫人,二夫人问,要不要回去呢?”谢清荷身边的婆子看到她走神,连忙出声提醒她。

今日和谢清荷一起出来的,可不止只有镇远侯府的下人婆子。二房,三房,甚至各房的姑娘全都带着下人一起出来了。

百花节是盛事,街上十分热闹,各府的人都不会拘着这些姑娘们。

就在刚才,二房的夫人看到台上的赏花已经结束,而赌坊那边的赔率和结算也出来了,眼看着时辰不早,她就问了谢清荷,要不要带着姑娘们回去。

但谢清荷却只顾盯着下方的人群看,根本没有搭理她一声,惹得三房夫人一直捂着嘴儿讥笑她。

二夫人顿时羞得一阵脸红。没办法,虽然说她也是一房的女主人,但在谢清荷面前,她却说不上话来。偌大的镇远侯府,其实也只有谢清荷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这是事实,二夫人即使再不甘心,也不敢当面忤逆于她。谁叫各房的人全都要依附于侯爷生活呢?

再说了,谢清荷出身于谢家,先太后的娘家,在出身上就高了她们一头不说,侯爷平时又十分宠着谢清荷,更何况谢清荷身后还有相府作为靠山。所以说,二夫人和三夫人就是想和谢清荷斗,也得掂量着来。

吃了一些亏以后,两房的人就彻底歇了心思。

好在谢清荷十分会做人,在吃喝用度上从来不曾亏待于他们两房。时间一长,两房的人倒是真的安心听从她的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