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那头刚送走了王富财,转身便叫人拿了李丰杨,从前这位得志的时候没少得罪人,如今有人肯出头,她们自然得落井下石。

“娘娘,奴才觉着这李相公虽说混账了些倒罪不致死,不过是句气话,当真为了这个严办少不得要招皇上埋怨。”

牛公公见淑妃有意借此机会弄死李丰杨,不得不出声提醒,他们这位主子无论出身还是旁的都挑不出错,偏偏这性子太急,若不是有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时时劝着,怕不得见天儿地在天上捅窟窿。

“埋怨最好!要埋怨也是落在他薛纹斛头上,薛纹斛同李丰杨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叫他们狗咬狗,全咬死了干净!”

王淑仪不乐意同这些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争宠,偏偏圣上就喜欢他们,成日里与这些个男人厮混,来他祥云宫的次数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我的祖宗,您可千万小声着点儿!”

牛公公压低了声音苦口婆心地道,

“圣上宠幸他们总比宠幸别宫的娘娘好!公鸡再猖狂,可您见过他下蛋么,留了他们在未必就不是好事儿,您别总盯着这几位,早日摘得龙种是正经!”

牛公公好说歹说,王淑仪虽不乐意到底还是没做绝,只叫人将李丰杨打了二十板子扔回去闭门思过,着人知会皇帝这件事儿时驽勒也没什么大反应,只抱着盂盆叹气。

“可惜了。”

好端端一个伟丈夫,竟也叫后宫养废了。

这边驽勒抱着盂盆感伤,那边纹斛却捏着鼻子躲得远远儿的。

“您要觉着可惜就喝进去?”

结合眼下场景驽勒很快就明白了纹斛所谓的“喝”当真是字面意思,由于这句话太恶心,以至于光听着都反胃,好容易才将胃里的翻腾止住,驽勒也没力气骂了,只对着罪魁祸首翻了个白眼儿。

“您这吐也吐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开些温补的汤药养养脾胃罢,怎的,还想着减肥抱得佳人归?”

纹斛站得离驽勒远,恍惚竟觉得这人与憔悴柔弱搭上了边儿。

“您若还坚持我也敬您是条汉子,照这样子再拉个几天估计开春儿做衣裳的时候能省不少料子,也算是为国为民了。”

纹斛一本正经地赞赏,驽勒没力气管他,只在心里纳闷儿卫诚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喜欢上这么个讨人厌的东西。

一张嘴简直能把死人气得跳起来!

“当然,您也别用力太过,要是一个不小心弄得白布粗麻涨价就该劳民伤财了。”

纹斛继续说,驽勒却气得连白眼儿都翻不过来,拼尽全身力气也只抠出了一句话:

“朕迟早有一天要把你脑袋揪下来。”

也许是觉得不能被这么一个恶鬼给活生生气死,又或者想攒够力气抽他一顿,驽勒开始转变消极态度转而积极折腾太医院的人。他不耐烦喝苦药,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最多叫他们同御膳房的人合计一下饮食对付过去完事儿。

皇帝这边松了口把太医院的大人小人们高兴得,差点儿没抡勺子跟御膳房的人抢饭碗,诊脉还是要的,方子却无需按常例,药膳虽说复杂了些可好歹能叫那位爷吃下去,能吃,就还有得救。

人要懂得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