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我们卫家终有一天会交到你的手上,卫家声誉,容不得半点疏忽。”

“你姓卫,其次,才叫卫诚。”

他是卫家长子,是卫氏一族未来的希望,打从记事起,每天就有学不完的东西,受不完的罚,以及看不完的失望。

父亲总对他感到失望。

“我总有一天要把卫家交到你手里,可你看看,如今的你连你弟弟都比不上。”

卫宁比他小了两岁,因为得了晋阳真人二弟子的眼缘,很小便离家修行一年才回一次,母亲平日里总念着她的宁儿在外头受苦,眼里心里都是她的幺儿,哪里顾得上近在身旁的长子。父亲眼里倒是有他这个大儿子,只可惜还不如母亲一般对他视而不见。

“你也不过是占着嫡长,除开这些你还有什么资格做卫家的顶梁柱。你弟弟自小体弱没法子习武,可你看看这才多久?抵得上你十年的功夫!”

他们卫家是马背上拼下来的家业,族中男儿个个都以武为先,他的天赋确实不如卫宁,父亲每每提起弟弟的进步都会连带着将他喊去训斥一顿。

他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敌不过卫宁的灵光一现。

年龄带来的优势逐渐缩小,父亲眼中的失望也逐日刺骨。母亲自豪于自己幺儿的惊人天赋,却看不到长子眼中的恐慌,整个卫家,他连一个诉说心中恐惧的对象都没有。

他是卫家长子,理应强大,不强大,天理不容。

他一直熬着,撑着,可不管怎么熬怎么撑,不管多努力,卫宁都跟厉鬼一般紧紧追在他身后。

拼了命也跑不快,他跑不快,只能让追的人慢些。

“你这个疯子。”

纹斛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卫诚只能无奈地拍他的脑袋。

“你还小,自然不懂这些。”

你不是长子,哪里懂这些。

他这么做,也是为阿宁好,强过嫡长子的次子,多是不得善终的。

似如今这般,就是他最大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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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靖总觉着纹斛不是个坏人。

他仍记得当初在皇宫里,他护着李丰杨的那件事,所以哪怕如今被害得武功全失,他仍旧相信他是出于好意。

“妈的,竟然是化功散,他怎么弄到手的!”

邓冲海气愤地朝地上砸了一拳头,万贯捻须沉吟片刻道:

“我给他的。”

邓冲海:……

“当初他说想看看化功散是什么样子,我念着人家给咱们免了束脩,总不能连这么点小事也不答应,所以……为师也是没想到。”

吴昔面无表情地看着师父在那儿语重心长,看完总觉得师父这样做不对。

“他就说想看看,您给他看一部分就好,多了咱们还得花银子再存些。”

他们没银子了,可不能出手太大方。

李丰杨目瞪口呆地看着师父和大师兄,他从前觉得这俩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可是从皇宫转了一圈再回来,他发现哪里好像不太对。

抠了抠脑袋,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没事儿,本来就是要好生学,咱们仔细找,看着还挺好玩儿。”

大多数人都抱着玩儿的心态在闹腾,每天有人送吃的来,肚子填饱了过后天大的事也能往后延,大家其实都没把惩罚当回事,开心了仔细找,厌倦了就在宅子里睡大觉,不用练武,不用忧心没钱往后日子不好过。

十天的时间过去,人自然没找到,所幸大家比较团结,万贯发话,被提前暗示过的那个人和被打的那个人主动站了出来。

纹斛看着面前这两个红光满面的家伙,也没责怪,只向卫宁点点头。

手起。

剑落。

方才还站在面前的两人瞬间倒在了地上。

血,渐渐浸湿了衣襟。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你疯了!”

邓冲天冲过去要救那两名三代弟子,却忘了自己如今一身功夫使不出来,连一拼之力也没有,被一脚踹到旁边过后不知伤了哪里躺在地上如何也爬不起来,这些日子卫宁的温顺服帖竟叫他们忘了,这是个不把杀人当回事的人。

没有是非观。

没有善恶之分。

一身武艺却难逢敌手。

这样的人一旦被心性歹毒的人利用,其后果不堪设想。

“薛纹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