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地,反倒瞬时就像梗在他喉咙里似的。

因为叶凌殇正压着个妩媚的身躯在沙发上做那少儿不宜的事。

办公室只开着桌上的台灯,而且调到最暗,朦胧梦幻的灯光轻轻笼罩着屋子,而缠绵的两人显然还没有从状态中恢复过来,女人肉麻的呻吟还在张扬地叫嚣,混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

苏浅不自觉地晃了晃身体,好不容易站稳,眼睛已经酸的没办法睁开了。

直到手中的红酒“啪――”掉到地上,碎了一地,激情中的两人仿佛才回过神。

半裸的两人似乎都没有躲闪尴尬的意思,叶凌殇甚至明显还有点不快,下意识将边上的外套拿过来将身下的女人遮住,才回过头来同她对视。

昏暗中,她与那双闪烁着冰冷的黑眸静静对视。想自他的目光中寻到哪怕一点点的怜惜和不舍,可是没有,她真的看不到。所有的眼泪都浮成了光,光圈里只有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一点一点,在视线中淡虚成模糊的影。

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苏浅才忍住没让眼泪流出来,摇摇欲坠地转身,竟然还麻木地顺手帮他们带上了门。

没过多久,屋内却再次响起的暧昧声音,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娇吟,她鼻子发酸,膝盖发软,胸口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来来回回的割,那么痛,那么痛,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她在簌簌发抖。

再也忍不住,她急急走出办公室,步伐又快又乱,几乎让她跌倒。

胡乱地按着电梯按钮,这样狼狈地落荒而逃,以为心早就坚强到麻木,却原来还是疼痛如凌迟一般。

电梯终于到了一层,苏浅恍恍惚惚地走出来,疾步快走的双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轻飘飘地不知踩在何处。她只能急急地往前走,走出了很远很远,一直走出了那幢办公大楼,走过了一条街,踉踉跄跄才回过神来。

夜晚的风很清凉,吹拂起她的发丝,看着黑漆漆的夜晚,黑漆漆的建筑,眩晕的橘色灯光,她一时茫然了。呆木地站立在这灯火辉煌的夜,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流落在另一个交错的时空,任何出路都没有。

她真的体会到,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难过,就像将五脏六腑缠连到一起,拿火热的碳在那烫着,熨着,除非平坦,否则无法停止,书上总是形容说五内俱焚,不是一把火燃烧殆尽,而是用火红的碳来熨烫,每一下,都是痛楚难当,都是血肉模糊,却毫无办法,任由着它变焦变糊。

她对叶凌殇这倾尽五年的爱恋,惟愿执君之手度华年,真的只换来苦难伤心的梦魇?

“滴――滴――!”忽有尖锐的车鸣声穿透耳膜,疾驰的汽车从她身侧呼啸而过,却未让她害怕得停下脚步。

直到刹车声划破天际,一辆黑色的本田将将停下来――

虽然够及时,本田还是贴上了她,因为巨大的缓冲,苏浅扑倒在车前,剧痛传来,她眯着迷蒙的眼,最终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