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黎裔风真的就想这么不管不顾地将这个刻入生命的女人拥进怀里。他似是下了决心,突然凝眸向她看过来,目光坦诚而坚决:“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来,黎裔风的思路就此被打断,脸色也难看了几分,看了眼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苏浅,他终于再次沉默。

进来的人是主编还有拿着资料的徐芸芸,一看见黎裔风跟苏浅这个绝对算不上远的距离,都先是一怔,然后不约而同地选择明智的视而不见。

苏浅忽然觉得恶心,浑身无力,这个时候必须马上吃药,她只知道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难受,于是急急就向门口走去。

“小苏!”这次叫住她的却是主编,主编仿佛没想到一向谨慎的员工会表现的这样失礼,有些挂不住地说她,“想什么哪,黎董还在这儿呢,赶快过来!”

苏浅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身体的衰弱、浑身的不适在此刻忽然放大一百倍地提醒着她真的是患了绝症,她也许会死,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个月。而她最在意的那个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她一转身就可以再次见到那个她思念了无数夜晚的容颜。她疯了一样地想按下,听听他的声音。她想他,天天想,夜夜想,就想染上毒瘾的瘾君子在强行自我戒毒一般。

主编观察着黎裔风的脸色,看苏浅依旧站着不动,有点着急地再次开口:“怎么听不见我说的话吗?跟谁耍脾气呢?”

忽如其来的一阵眩晕,让她眼前渐渐模糊,身体软软的往下倒。

三、二、一.

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接住她,下一秒,她被横抱起,靠在一个熟悉的温暖胸膛里。

苏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黎裔风的怀里。脑里立刻回想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昏倒了。她如此眷恋这一刻,甚至希望世界在这一刻覆灭。

怀里的人小脸惨白,唇上都没有半点血色,偏偏牙齿还咬着下唇,白里泛着青色,黎裔风皱眉,长腿抬起,忽然踢向一张椅子,顿时木片四散。

他一字一句的问主编:“她喜欢跟我耍脾气,有意见么?”

主编的本意也是护着苏浅,只是害怕得罪黎裔风这样的大人物才故意放下那几句狠话,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天翻地覆了……他干笑两声,“没意见……呵呵……没意见。”

黎裔风又着急的看着苏浅:“究竟怎么了?我们去医院。”

苏浅摇摇头,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说道:“不用……我这几天没注意吃饭也没怎么睡觉,休息一会儿就好。”

黎裔风没办法只能将人抱到休息室,轻轻放到床上,将薄被盖好。坐在床边,脸上显着忧心。默默的看着苏浅消瘦而憔悴的侧脸,轻声道:“对不起。”

苏浅不知为什么,听了这话却悲哀的笑出来,手却握得更紧了,“没有……”

黎裔风看着眼前苍白的苏浅,以及那虚弱无力的声音,一种莫名的忧心在心底炸开。

黎裔风像是想起事儿来,突然起身:“我帮你倒点水,等一下。”

说完就有点手忙脚乱地拿着杯子跑到饮水机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手竟然微微有些发抖,热水溅到他温润白皙的手背上。

不知什么时候苏浅下了床,走到他身后俯下身动作很轻柔的抱住了黎裔风,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说道:“别忙了,我没事情。”

黎裔风开始有些僵硬,后来,还是慢慢转过身对上她的眼睛。

苏浅的脸色还是不好,目光却渐渐有了神采,流出暖暖的笑意。

顷刻间黎裔风便有些不能自己,猛然的吻上了她柔软的双唇,像是有电流经过身体,苏浅没有反抗,而是温顺到了不行的地步,竟然主动探出了温热的小巧舌尖,在诱惑中把这个吻延伸到了无限漫长。

在那黑色风吹起的日子,在那霰雪鸟破空悲啼的日子,在那红莲绽放樱花伤逝的日子里,在千年万年时间的裂缝和罅隙中,在你低头抬头的笑容里,我总是泪流满面,因为我总是意犹未尽的想起你,这是最温柔的囚禁吗?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远,黎裔风才微微放开手臂间全身无力的苏浅,看着她面颊染粉,眯着眼睛微微张开嘴喘息的可爱样子,便是再一次让表情温柔到极致。

苏浅看着眼睛有些湿润,“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生病。”

“好。”

“你也是,要好好的,做我心中永远最完美的黎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