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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娘娘进来的时候,我正捧着饭碗大吃。

她娇滴滴的叩拜凤朝闻,我连眼皮都没抬,一筷子夹起两块红烧肉,以我在军营男人堆里练就的过人的抢肉技巧,淡定的将肉塞进了嘴里,再佐以一口米饭……真他娘的香啊!

她露出嫌恶的表情,目光在我穿的裙子与吃相上来回打量,我并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多大关联,穿着裙子跟穿着男式短打,我都得吃饭。

我朝她友善一笑:"玉妃娘娘好!”

小田在碧桃林说凤朝闻特许我不用跪拜宫中妃嫔,此刻我才发现了这道口谕的妙处,简直妙不可言。

天知道我最不想跪的人就是秦玉筝,碧桃林那一跪,不过是想要恶心恶心她。她从前老拿这一招来整我……我想试试好用不好用。

她大约见我腰板挺得笔直,丝毫没有想要跪拜的样子,那张芙蓉面便带了些煞气,若是此刻她手里有鞭子,一定会挥过来,可惜面见皇帝一般不能身怀利刃,妃嫔做为枕边人,更要坚决执行。

她朝凤朝闻嫣然一笑,娇滴滴道:"陛下,今儿在碧桃林我就瞧见这位妹妹了,这位妹妹生得姿容秀美,臣妾姐妹们在宫中寂寞,难得陛下又寻了一位妹妹来一处作伴。只是不知这位妹妹名姓?”

我哽了几哽,才将口中那口饭咽了下去。

这位的变脸术堪称川剧始祖,我辈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凤朝闻一本正经:"她父亲只生了她一个,倒不曾听说还有姐姐妹妹!”

我心中狂笑,陛下啊,我从昨天进宫到今天,就现在瞅着您像个好人!

他目光在我面上一瞟,又淡淡道:"玉妃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秦玉筝此刻真正目瞪口呆立在当地,失态至此,我也是头回见。直到凤朝闻又耐下性子问了一遍,她才拿着手绢在眼角拭了两下,我瞧见她眼眶立时红了,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娇弱弱泣道:"臣妾是今天无意之中在碧桃林冲撞了这位姑娘,听说她出自陛下宫中,特意来向她陪罪的!”

嗯,我立刻从"妹妹"变作"姑娘"了,秦玉筝果然反应够快。

依我对秦玉筝的了解,这肯定是假话!她前来找我不假,但找我算帐还是陪罪,有待商榷。

如果不是凤朝闻毫不留情的那句话,她今日铁定是来告状的。

而且,她此番以一个妃子的身份向我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陪罪,分明是想让凤朝闻瞧瞧我并无容人之量,是个心胸狭窄的女子……可惜比这个更恶劣的事情我都做过,几时我又在乎过在凤朝闻眼中的形象了。

我放下碗,好奇道:"玉妃娘娘,草民比较好奇的是,您在那帕子上抹了什么?是芥末吗?怎么能在哭的时候眼泪唰的一下就冲出来呢?”

她此刻哭的很是生动娇美……被我几句话打断,恨不得将手里帕子拧断。

我连忙制止:"娘娘您绣个帕子不容易,我不会抢过来闻闻看上面抹什么了,我又不想哭。您别急,扭坏了帕子回头还得绣一个,多费功夫啊!”

如果那帕子是我,那此刻肯定被拧成了几节。

"咳咳--”

难得凤朝闻也会有对着女人微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不懂怜香惜玉呢,对着我不是咬就是啃,半点温柔不懂,此刻倒怕我欺负哭了他的爱妃,连连咳嗽制止。

"安逸你个贱人,别得寸进尺,装模作样!”

我朝凤朝闻歉意的瞧一眼,陛下啊,非是罪臣我不懂礼让您的爱妃,实是您的爱妃她非要骑在我头上……我岂能一忍再忍?

我笑眯眯歪着头,击掌赞叹:"玉妃娘娘,您骂得真好!就该这样骂草民嘛,像从前一样,生怕草民抢走了您的晏平哥哥,但凡草民离您的晏平哥哥在十步以内,您就会挥鞭子骂娘,这才是咱大陈女子的飒爽本色嘛--”

秦玉筝气噎难言,大哭道:"陛下,瞧瞧安逸说的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