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渐渐散去,赤与青之王正式相对。

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缓缓收起刀,即使制服稍凌乱也丝毫不损他给人的压力,声音沉着冷静:“周防尊……”

周防尊的视线先是扫过地上几乎快不成人样的贝尔,随后才看向宗像礼司。双手插在裤兜,面无表情的脸的让人看不清情绪,片刻后,周防尊缓缓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宗像礼司目光轻闪,对周防尊第一次没有遇见他就展开攻击的举动不置一词。双王擦身而过,周防尊在贝尔身前停下,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周防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死了吗?”

置身于疼痛与疯狂中,贝尔即使浑身浴血也是笑着的,只是,还不够啊。嗜血的冲动并未随着战斗的停止而远离,心中的热血仍在沸腾、叫嚣。理智还在吗?贝尔不知道,视线似乎有点模糊,所以看得并不清晰,不,也许是他不愿看清罢了。微红的舌尖舔过失去血色的唇瓣,他只知道,还不够啊。

“死了吗?”

是谁在说话?熟悉的声音,嘻嘻,一定是王子认识的人吧,不过敢用这种语气对王子说话,嘻嘻,王子要好好教训他。不知不觉中,一切都开始回归,思想在回归,理智在回归,疯狂似乎在慢慢褪去,贝尔血腥却也失神的眼眸已渐渐平静。

真正安静下来,贝尔才感觉到自己目前的糟糕情况,动了动手指,无力的很啊。平日细心打理的金色发丝染上了血色,脸色因失血而显得过分苍白,贝尔掩在留海下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上方的人影。

“嘻嘻,王。”扯动的嘴角带来一阵疼痛,而贝尔却仿佛毫无知觉般,依旧是那个众人熟悉的笑容,此时却显得格外刺眼。

不远处的吠舞罗众都沉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是震撼的,新人竟然能和青王打到这种程度吗?虽然此时狼狈不堪,但对于贝尔的实力,他们也重新有了个定位。

“笑什么笑,丑死了。”八田美咲黑着脸,不知道是对贝尔说的还是只是自语,脸色不善,同时看宗像礼司的眼神也更加凶恶了。

在他旁边的草薙出云抽着烟,闻言勾起唇角:“没想到八田仔还是很关心贝尔的嘛。”

“谁关心他了!”八田一下子暴躁起来,对草薙大喊:“只是那家伙也是吠舞罗的一员,被打成这样,太难看了。”

“嗨、嗨,八田仔没关心贝尔,我知道了。”草薙笑道。

明显就是敷衍的语气让八田黑着的脸更黑了,重重哼了一声,扭头。

面对贝尔的那句话,周防尊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向宗像礼司走去,仿佛真的来只是确认贝尔死了没。

赤与青之王遥遥相对,周防尊迈着稳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额前的两缕发丝随着走动不时飘起,与此同时,随着距离的迫近,浑身萦绕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宗像礼司手不由自主地放上腰际的佩剑,微微侧步。

“轰”一声,赤色的火焰宛如席卷了整个世界,热浪扑面而来。宗像礼司笔直地站立在原地,在他的身前,是蓝与赤之火焰的交锋,透过充满力量的火焰,他只能看到对面隐约站着的人影,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宗像礼司微微眯了眯眼眸。

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在各自王的头顶,带着独属于他们王的色彩。不同于威严稳定的青之剑,包裹在赤色中的巨剑不时震颤,裂纹蔓延开来,带着毁灭的温度。

双王的对战总是格外让人震撼,贝尔的双眸紧紧盯着那破碎般的赤色巨剑,这是一种难言的感觉,他的力量,他追求的力量,都出自于此吗?贝尔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把残破的赤色巨剑,在吸引着他。

随着双方力量的交织,赤色巨剑的震颤更加严重,几乎是每一次震颤都会带下破碎的碎片,赤色的巨剑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崩坏着。

草薙出云仰着头,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墨镜后的眼眸闪过一丝担忧,但看着那个身影,也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

宗像礼司在看到周防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情况愈发糟糕后率先停下,面无表情的脸似压着极大的不虞,声音比之之前更冰冷了:“周防尊,你想毁了这里吗?”

周防尊同样停下力量的释放,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在这时刻停止了震颤。周防尊是那种即使笔直站着也能让人感到懒散的人,仿佛什么都提不起劲,但即便如此,也难以让人忽视他的气势。

此时停下攻击后的周防尊也依旧如此,似乎刚才热血的人不是他。面对宗像礼司的质问,周防尊缓缓呼出一口气:“不是还有你吗?”处处透露出一股懒散之感。

镜片后的眼眸微闪,宗像礼司开口:“我可不是你的谁,没有这个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