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京城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走着,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陈煦……”

“青檀……”

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陈煦心里感叹,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为什么偏偏要跟他作对?

“你先说……”

“你先说……”

事实再一次证实了两人间的默契,陈煦面向青檀,“女士优先,你请讲。”

“建宁候府张濂是你杀的?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陈煦皱了皱眉,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女人简直就是聊天杀手,他抬头看看天色,“快晌午了,咱们何妨找家酒楼边吃边谈。”

青檀有心拒绝,太亲密了总能让她想起那日的尴尬,她这几天想了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后悔或者杀了陈煦能挽回吗?她打定主意与陈煦保持距离,当然不想答应同桌共餐这种事儿。青檀刚要说话,她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两声。

;“青檀仙子宁肯挨饿也不愿接受我的邀请,这是对陈煦的不屑一顾吗?”

“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是答应了。”陈煦断章取义,他想拉青檀的胳膊,青檀瞪了他一眼躲了开去。

陈煦找了家上档次的酒楼,他叫了满满一桌子菜,清一色的硬菜:牛乳蒸羊羔、糟香鹌鹑、板栗烧野鸡、清蒸鸭,素食只有酒酿圆子,青檀吃素,她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头;陈煦还叫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打开封口的胶泥,酒香扑鼻,琥珀色的液体透明澄澈,赏心悦目,令人食指大动。

“青檀从不饮酒。”

陈煦倒酒,青檀以手遮碗,态度决绝。陈煦放下酒坛,他竟生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感慨。男人报复女人,最简单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把她弄到床上,酒是色之媒,美人醉酒,面若桃花,关键是神智迷糊,此等状态成就好事儿,这是何等美妙?他不是没想过春·药之类的东西,只是那就落了下乘。

他想了很多突发状况却万万没想到青檀竟不饮酒,非但不饮酒,她还不吃菜,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陈煦的吃相。酒香、菜香弥漫整间雅间,青檀肚子抗议了好几次,她终于拿起汤匙舀了半汤匙酒酿丸子的汤润润喉咙。

“仙子也执着于佛门五戒、十诫?”

青檀抬头看看陈煦又专注于面前的酒酿丸子,她不认为秉持戒律有什么不好。

“岂不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之说?一个人只要心中有佛、诚心向善,那就是佛。”陈煦抿一口女儿红,他继续侃侃而谈,“礼佛、敬佛是发乎于心,而非做给别人看的,有事的时候临时抱佛脚,这跟行贿受贿有什么区别?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佛法所谓万法为空,酒肉为空、素食也为空,既然如此又何须拘泥于这些形式的东西?”

“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慧根。”青檀喃喃自语着陈煦刚才诵念的谒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陈煦再看青檀,但见她双颊晕红、眼神迷离,这分明就是醉酒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