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煦很少废话,尤其面对敌人的时候。他的话字里行间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字眼,所表达的意思却把脱脱不花逼到了死角,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脱脱不花绝不是怕事儿的人,他与秃孛罗对视一眼,大步迈上擂台。

随着脱脱不花登上擂台,演武场里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盈盈已走下擂台,听到陈煦与脱脱不花的对话,她心里登时一紧。盈盈欲再上擂台,她忽然看到陈煦摆出的手势,她很熟悉,斗儿练得也是同样的拳法,据她说这叫太极拳。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想到两人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她只觉一阵气苦。

斗儿似乎对陈煦很有信心,只是她抱着曦儿的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

杨云睿握着掌中银枪,他目光逡巡在秃孛罗师徒三人身上,他分别与秃孛罗、脱光交过手,前者的恐怖,至今记忆犹新,兄弟三人联手依旧闹个灰头土脸;至于后者,纵然有长进,恐怕也不足为虑。

@倒是脱脱不花,那种阴柔的气息让他感到心惊。

仇恨的力量是庞大的,太监的仇恨的力量就更庞大了。

“老三,狠狠的教训这家伙。”

冯澈唯恐天下不乱的喊道,不老神仙听得直撮牙花子,他们三个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紫檀诧异的站在上下擂台的地方,陈煦这是想天下大乱吗?刚想说话,她忽然感觉下腹部隐隐作痛,疼痛迅速扩散,她甚至感觉全身肌肉都在痉挛,这是老毛病了,只不过以前不像今天这般剧烈。

紫檀额头冷汗淋漓,嘴唇都在哆嗦,哪还说得出话来?紫檀硬撑着走下擂台时。陈煦与脱脱不花已然交上了手,两人一触即分。

脱脱不花这几年付出了多少汗水,他自己最清楚,能有今日的成就绝不是偶然,与陈煦交手虽只一个回合,他已知这家伙绝不比他差。

脱脱不花酝酿下一回合的打斗,陈煦却忽然跳下了擂台。

原因很简单也很让人费解,只是因为他带来的小女孩儿哭了。

不老神仙长舒一口气,他绝不认为陈煦认怂,这个结果再好不过了。

曦儿在斗儿怀里哭得伤心。脸蛋儿上挂着晶莹的泪花,那纯真的眼睛里大颗大颗的泪珠仿佛一连串的珍珠依次撒落,陈煦看得可心疼了。

陈煦抢到女儿身边,他擦了擦手才抱过女儿,边哄她边怜爱的用手背替他擦拭脸蛋儿上的泪水。

脱脱不花脸色难看,他几欲吐血,不是受伤,纯是气得,擂台比武。生死是小事儿,陈煦将他晾在这儿,这甚至比杀了他还难受。

脱脱不花拂袖欲下擂台,陈煦却忽然开口了。

“脱脱不花殿下。你不会连这点耐性也没有了吧?”

脱脱不花愤怒的转过头,陈煦先下擂台却说他没耐性,这天地间还有没有公理?

“一条三郎,你不是想拜师吗?上擂台去跟脱脱不花王子露两手。也好让我看看你的水准。”

一条三郎简直是喜出望外,想也不想直接往擂台走;脱脱不花却是脸色铁青,陈煦这已经不是轻视了。这简直是拿他当猴耍。

“王子殿下是不敢在陈煦面前显露你的武功路数?”

不敢?!

这是对瓦剌王子殿下的侮辱。

脱脱不花重新站定,双腿不丁不八,教训一条三郎这种菜鸟,他甚至可以双腿不挪动位置。

“呀呔!”

一条三郎双手握刀,东洋刀举国头顶,随着一声大喝,佩刀如疾风般力劈而下。脱脱不花轻蔑的笑笑,就这水准也敢上台献丑?大燕有句话怎么说的?马不知脸长,牛不知角弯,简直恬不知耻。

脱脱不花身子微微一侧,一条三郎一刀劈空,他整个人甚至踉跄着扑到擂台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