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煦,我需要你的帮助。”

赛华佗年纪一大把,说他是神仙也有人信;陈煦才二十多岁,这个时代有一种说法叫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也怪不得那些妇人们怀疑。

“我…我也可以给你们打下手的。”

紫檀忽然开口道,她这话绝不是无的放矢。自从来到陈煦身边,受他挤兑、受他嘲讽、受他打击,被他气哭了不知多少次,可她也渐渐的意识到师门灌输的理念于国于民或许真的不如一个郎中。

对一个人而言,没有什么遭遇比理想破灭更痛苦,这是紫檀最迷惘的时期。就在刚才,谭氏难产让她想到了天下的女人,死于这种事故的不知凡几,这一瞬间,她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做郎中,心存仁慈之心,救死扶伤,这也是大功德。

陈煦将目光转向董大兴,他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董大兴心中不解,嘴上没问,两人单独走到一旁。陈煦开门见山道,“大兴(,你应该知道,妇人生产是很私密的事儿,我跟赛华佗不一样,以他的年龄足以做你夫妻的爷爷,而我毕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人,如果你心中有芥蒂,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否则即便救活你的妻子,日后也难免解不开疙瘩。”

男人,尤其是东方世界的男人,他们大都有着西方神王宙斯的秉性——我可以糟蹋你们的女人,你们休想碰我的女人,眼神的玷污都不行。思柔公主也跟他说过,像嫁入皇室的姑娘们,婚前层层检查自不必说,就算新婚第二天也少不了“验红”的规矩。

董大兴的回答颇出陈煦预料。

“大人,俺是个粗人,没读过什么书。可俺也知道病人看病要跟郎中坦白病情,我娘子也跟我说过这叫病者不忌医,事出从权;再说,俺也知道大人是正人君子,大人尽管放手去做,即便俺娘子有什么意外,这也是她福薄,俺也永远感念大人的恩德。”

听董大兴提到正人君子,陈煦心说,你怎么骂人呢。

当然。这话他不可能宣之于口。

“既然如此,我尽我所能救治你的娘子。”……

赛华佗将媒婆等人赶出房门,她们对此倒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神仙手段岂能随便示人?当然,她们谁也不肯离开,剖腹取子,当然要见证这奇迹出现的时刻。

陈煦与赛华佗布置手术室,老家伙越来越痴迷于外科手术,无论走到哪儿。他的药箱里都装着手术的那套设备。赛华佗负责给手术器械消毒,陈煦结合房间里蜡烛开始布置一面面铜镜。

门外那些妇人们听到陈煦要董大兴准备这些东西时,她们越发相信这是向上天祈命了,诸葛亮布置七星灯续命就是最好的证据。

“紫檀。你去给谭氏备皮。”

陈煦头也不抬的说道。

“备皮”二字,紫檀记忆犹新,她那儿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原样呢。脸颊发红,面皮发热。偷偷瞄了陈煦一眼,见他甚至没有瞄她一眼,她又微觉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