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女人!”耳际是那个冰冷冷的声音,听不出温度的,但腰间一热,有两只大手将她牢牢地箍住,抱起。

原本明朗的夜愈发黑了,河岸边的灯火糊成一团,易川夏只觉得身体在空中在飘。

自己是死了吗?伸手想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在死神面前她永远不会屈服的,这一刻也是。

手指触及到的是一抹温暖,好像是一个坚实的胸膛,很宽广,感觉了心跳的浮动,一下一下,很急很有力。

那好像不是自己的心跳,不是,不是?

“别乱动,没有朕的允许,你这个奴隶不可以死!”上面,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很冷的声音,很熟悉,是他。

这个时候,他依然还是那一副帝尊的高傲,在他眼里,她不是皇后,只是他供养的奴隶吗?

易川夏心里陡然的悲凉,面对死亡,她居然不那么坚强了。

“不,我不要做奴隶,我要做我自己!”不知不觉,一抹热流从眼角划出,湿了脸庞,想睁眼却觉得周围的灯火是那样的刺耳,很累,累得想睡。

“好,做你自己,做朕的皇后!”那个声音依然在上面,好像很近,也很遥远,颤音愈来愈重,箍在她腰间的手愈来愈用力,好像有汗,湿透了她的衣裳,黏到了肌肤里。

“不,不做皇后!只做普通人!”易川夏抿起唇,很想摇头,只是浑身僵冷的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朕都答应你,易川夏,你要活着,不许死!”风怀轩的声音似乎近了些许,也大了些许,有一阵热流从耳际划过。

“嗯,好。”终于讨价还价成功了,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此刻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满足,终于可以解下肩上的担子,好好的长眠,笑了,笑得那么甜,手缓缓地滑下,垂了下去。

“易川夏,你不是自命不凡么,你给朕醒着,不许睡,不许睡!”血染红的不仅是女子的素裳,还连带将男人的白袍染红,紧紧地抱她在怀,那个坚毅的男人,冰冷的脸上居然有了慌张。

这叫紧跟随他身后的御林军护卫们更是紧张起来,他们是皇帝的直系军队,平时是皇帝亲自训练。他们一向知道他们的皇上冷血无情,对女子更是无情无爱,然,对这位皇后却是有了不小的区别。

也许是因为皇后刚才为他挡了暗器,只是也许——他们的皇帝对为他好的人一向不屑于顾的。

今天例外——

怀中的女子没有了声音,躺在他的怀里,一手的手指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裳,另一手无力地垂下,嘴角挂着的笑,甜得动人。

与她相处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笑得这么美。心突然空空的,一种害怕失去的莫名恐慌,深吸了一口气,修长的剑眉紧紧一蹙,将她揽得愈紧,“易川夏,你要是死了,朕将你挫骨扬灰!”

冷厉的声音在夜间的宁静里回荡,飘扬的身姿飞奔离开了小树林,河岸边御林军的统领早已准备了快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