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安静,这也太安静了!

因为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刘涟便从刚开始心中烦乱的暴走状态中清醒过来了。冬天天黑得早,现在才五六点钟,天就已经擦黑,路灯全都亮了。但因为是准备阶段,路灯并没有像夜晚中那样大亮,而仅是昏昏一点星光乍现,照不了太远。

她没再往前走,站在原地四处警觉地观察。因为相似的情景不由让她想起了上次在村口那次被追杀的经历,但现在的她,却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也只会逃跑的弱女子了。

镇上商店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也都已经亮起,映得地上也是五颜六色蹭得各种亮光。虽然街上很安静,但还是有少量的行人的。嗯,是人没有错,刘涟还眯着眼睛仔细又仔细地辨认了来着。

也许是她太紧张,心理压力太大了,总是绷紧一根弦,当然会神经兮兮的。

确认没事之后,刘涟不由得叹了口气。天气太冷,呼出的热气一出口便化作了白烟,朦朦胧胧地笼作一团,飘转片刻才散去。家乡的降雪,家乡的寒冷,也许她以后很难有机会再重来了。

不过她今晚怎么回去呢?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今天的摩的好像收得都挺早的。其实住在旅馆是最轻巧的了,但是闺女家家的大晚上不回家,不好说也不好听,爷爷他们肯定会不高兴的。

刘涟在街道上不断地逡寻,也是一无所获。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从路的另一边开了过去,虽然没有停,但也给刘涟提供了一个新办法——打车。虽然从这里打回村里是很贵,但千年等一回,壕一把又怎么了?现在她最缺的也不是钱了。

但她没想到,这个点打车也很难。找来找去,转过了好几条街道都没遇上空车。

突然,她在街角的便利店外面看到了一辆停着的出租车。远远看去,火还没有熄,刘涟赶紧奔过去,走近了发现车上司机真的还在,正扒开一只面包的包装准备啃呢!

“师傅,到xx村,去吗?”

刘涟敲敲车窗,里面的司机吓了一跳,不过一见来活儿了,虽然因为要放下‘晚饭’而觉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放下了车窗。

“去是去。”那司机上下打量了刘涟一圈,“不过不打表,走一趟这个数。”说着伸出了两根手指,摇了摇。

“这么贵?!”价格出得太狠了,刘涟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从镇上去村里,摩的要不了多少钱,就是坐出租打表的话也就几十元而已。一张嘴要两百,他也真敢呲牙!

“不贵了,这就是挣个辛苦钱。大过年的别人不出来我却出来跑车,现在这个大晚上的人家出来跑车的也都收摊了。我还干,不就为了多挣俩?既方便了你,又赚了我,这是双赢嘛!”说着,他将‘空车’灯亮了起来,“再说,现在送你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就得空车回来,咋着我也不能亏了是吧?”

刘涟看看他,他也看看刘涟,“而且现在没啥车的,更别提去那儿的了。大晚上你一个女的搁镇上多危险,不如早点回家。嗨,反正我得跟这儿吃晚饭,您慢慢考虑?”

好吧,他说得都对。刘涟叹了口气,“得了,二百就二百,咱可说好了。”

“得嘞!您这巾帼不让须眉,够痛快!上车上车,保您回家还赶得上黄金剧场。”

有钱真是爷啊!刘涟撇撇嘴,伸手去拉车门。但是刚伸过去握住还没打开,她就被吓得立刻缩回了手。因为就在刚才,就在她想拉车门的一瞬间,后门车窗上突然映出了一张笑嘻嘻的苍白鬼脸!

说‘映’字其实不合适,因为它是‘pia’地一声扒在窗子上的。

脸本就苍白浮肿,硬生生地挤在窗前,整个脸便都‘糊’在了玻璃上,本就邪气的笑容被挤得更加扭曲,完全变形了。那张脸,简直像是用小时候玩儿的‘黏手’做的一样,软糊糊黏哒哒不止吓人而且看起来恶心到无以复加。

而且因为刚才刘涟弯腰开门的姿势,那张脸等于是突然出现在刘涟的脸不远处的,只隔着一层玻璃!

然而等刘涟再仔细往里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不应该什么都没有啊!就算是鬼的话,她也应该看得到才对啊!手再次伸向门把手,但指尖刚触到,她就有些后脊梁发凉后怕地缩了回去。

虽然看惯了鬼脸,但是这样突然出现的也实在是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她转过头看看自己身后,又看了看街上其它地方,有鬼是有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但没一个是刚才那个的。

难道是幻觉?

她又看向车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说,你到底上不上车啊?!”刘涟总这样要开门不开门要上车不上车的,司机早就急了。“你要是嫌贵就说一声,我先吃饭了,吃完了还有别的活儿呢!”

其实刘涟挺想让这家伙快滚的,这样坐地起价有奶就是娘没钱就是孙子的司机,就该倒点霉才是。她虽然总是心软,但却决不是烂好人,有的人是合该受些教训。

但这次她明显觉得不同,刚才那惊鸿一瞥的东西,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