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挑眉,放下手机。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渐晚了,远方浓云惨淡,风撩动着窗帘,掀起层层叠叠的波澜。

天气不大好,不知道航班会不会延误啊。

呃,想这么多干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陆蔓蔓无精打采继续在沙发上挺尸,艾力克斯满身汗从健身房出来,用肩上毛巾擦了擦脸,问道:“才鼓足干劲没几天,蔓蔓怎么又丧了?”

路易斯漫不经心说道:“她老公要走了,舍不得。”

陆蔓蔓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才不是,不是因为这个!我姨妈,姨妈来了没劲儿!”

艾力克斯去吧台边给她熬红糖水,安慰道:“等你到了中国之后,还可以约他见面的嘛。”

陆蔓蔓说:“我怎么约他,怪怪的,又不熟,更何况他只知道我是w,不是那天晚上在男厕被他拯救的小仙女...等等,我为什么要解释,才不是因为他要走了所以才丧,啊啊啊!”

路易斯平静说:“越描越黑。”

陆蔓蔓将脸埋进沙发里,死机重启中。

艾力克斯把红糖水端过来递到她手边,让她喝了。

“学校那边给你定了航班么?”

“订好了,下个月初。”陆蔓蔓坐起身,接过艾力克斯手里的红糖水,小小地啄了一口。

“小心烫。”

“爸爸,你们真的不要送送我嘛?”

“顶多送你到机场。”路易斯说:“要是把你送到中国,兴许我们还真舍不得你就不回来了,你知道,你艾力克斯爸很感性也很冲动,如果他不回来,我肯定丢了工作也是要陪着留在中国。”

陆蔓蔓当然不会勉强两位爸爸去中国,她抱住艾力克斯的腰,不舍说道:“我就呆一年,一年就回来。”

艾力克斯给她顺毛:“先过去生活看看,如果觉得不错,也是可以长住,反正未来的事情,咱现在也不好说。”

“嗯!”

“那明天要去送送你老公吗?”

“去吧,不打不相识。”

陆蔓蔓反应了一下子:“不是我老公!不是不是!”qaq

“一路顺风。”

“羞羞下次再来啊!”

“下次来的时候,顺手把S系奖杯捧回国哦!”

“折风少年你站着都能睡着啊,上了飞机再睡好不。”

“阿横晚上不要熬夜玩游戏哦,任翔也是,少约炮多看书。”

“嘤嘤嘤,舍不得。”

安检区排队,人头熙熙攘攘。

阿横见原修时不时回头,心不在焉,他了然一笑:“你老婆看样子是不会来了。”

原修面不改色:“今天来的都是我老婆,你有什么意见。”

任翔撇嘴:“你又不牺牲自己哄粉丝睡觉觉,还胆敢自称国民老公,良心痛不痛?”

原修:“......少约炮多看书。”

就在这时,阿横讶异说:“队长,躲在垃圾桶后面那个鬼鬼祟祟的口罩妹,是不是w啊?”

原修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卫生间门口,陆蔓蔓躲在垃圾桶后面,朝着安检区探头探脑,生怕被人发现,偷偷摸摸像个花前月下贼。

口罩上有卡通花纹,不是比赛时戴的w口罩,不过还是能认出来是她。

原修挑了挑眉,这家伙,还是来了。

之前总觉得心里就觉得空落落,她的到来倒像是一剂良药。

曼哈顿之行现在才算完满,没有遗憾。

阿横指着陆蔓蔓:“你不跟w告别吗?”

“没什么好说的。”

原修手背轻擦鼻翼,轻喃声:“走了。”

几个男孩对陆蔓蔓的方向挥了挥手:“w,来日再战。”

噢,被发现了。

陆蔓蔓干脆从垃圾桶边站出来,对他们用力挥手:“一路顺风哦!”

虽然比赛里是针锋相对的敌人,不过这一段短暂的相处中,陆蔓蔓自觉还是很喜欢这几个中国小子。

特别,特别是第一次在男厕遇到原修。他送她一顶鸭舌帽,说,希望它能让你好受些。

宛如柔风拂过心头,撩起层层涟漪。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温柔。

此时此刻,温柔的原修走得最决绝,头也没回,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陆蔓蔓心头隐隐有失落...

在最后进安检区的时候,原修还是没忍住,回头瞥她一眼。

她还用力冲他们挥手,哪怕他们已经看不见了。

傻了吧唧,像只瘸腿小驴子。

不过俩人应该不会见面了吧,除非小驴子身残志坚,继续打比赛。

原修终于伸手,食指交叉举过头顶,远远的,对她比了个X的手势。

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寸星辉的光芒。

下一秒,他豁然转身,头也不回进了安检口。

陆蔓蔓伸出双手食指,学着他,比了一个X。

虽然不懂他什么意思,但不能不说,刚刚他比这个手势,还真是...

出其意外地闪帅了一下子。

***

一个月的时间溜溜的就过去了,学校帮陆蔓蔓搞定了交换生的各种手续,机票也包含在其中。

w的口罩,陆蔓蔓送给了阿科,留个纪念:“小子,别太想我哦。”

阿科黑色的大掌摸索着口罩,神情复杂问:“到中国就不打比赛了么?”

陆蔓蔓笑说:“打啊,不过是从头开始。”

阿科不解:“从头开始是什么意思?”

“w的传奇永远留在美利坚,到中国以后,我可能会用陆蔓蔓的名字,重新开始。”

阿科难以置信看着她,满心震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你以w的身份加入中国的战队,无论是起点还是薪资都会不一样,你确定要抛弃这个名字,从头再来有多难,想过吗?”

陆蔓蔓却是毫不在意耸耸肩:“‘不管多难,微笑w一定还会回来。”

***

在此来到肯尼迪机场,就是两位爸爸送别陆蔓蔓的时候。

舍不得是肯定的,陆蔓蔓五岁就跟爸爸们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路易斯和艾力克斯对她很好,跟亲生女儿没有两样。

陆蔓蔓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完全没有印象,记忆的最原初状态就是小时候生活在孤儿院,孤儿院的院长告诉她,她的母亲是偷渡过来的华人,在这边偷偷生下她,这样她一出生就拥有了美国公民身份,后来母亲出了意外,她被送进孤儿院。

孤儿院的记忆也不是特别的清晰,对于陆蔓蔓而言,艾力克斯和路易斯是她唯一的亲人。

艾力克斯提着陆蔓蔓的大拉杆行李箱,路易斯背着她的大嘴猴书包。

候机厅,艾力克斯问:“那边是和别人一起住,还是一个人?”

陆蔓蔓说:“应该有室友的。”

“和别人住在一起要多注意,打嗝放屁的时候尽量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