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视了屋子内的所有人,玄约走过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最后,又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最后说了一句:“嗯,没毛病。”

你才有毛病。我冷着脸看了她一眼,随后又被她身旁的白狼挡住,白狼冲着我笑了笑。

“那天我还以为可爱你出了何事,如今看到你无事,我也就放心了。”玄约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白狼,又走到我的身旁对着我说。

也确实是无事,只不过丢掉了一条命而已。“劳烦你挂念了。”我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玄约道。知晓她就是这般的随性,我自然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以前一样,再与她争论。

并且,我相信不仅仅只有我能够感受到,玄约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是那样的明显。或许就是因为那日陈家堡地下发生的一些事情。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内,从她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

也可以说,我们似乎都丢了一些东西,她丢了人,我丢了命。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曾记得,我的那条命,究竟是如何丢掉的。

在我和凌玦进来之前,我便察觉到了此处并不在之前的陈家堡了,而是玄约的酒楼之中。屋里的几个人,都在好奇的注视着我。

“你们都在此,是准备做些什么?陈家堡那边……”

这时燕绥走出来,走到了我身旁,声音柔和的对着我道:“陈家堡的寿宴早已结束了,我们听闻你们都在此,于是顺便来看望你们。”燕绥这个人类,仿佛只要一出声,便能令人感受的到一种温和舒畅之感,这样的人,终归是能令我生出些好感来。

看望我么。我轻轻地瞧着燕绥,在她的眼里,我仿佛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虽然我对她没有敌意,但是,凭借着本能,我依旧是能察觉到她似乎并非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最完美,才是缺陷。

颜青松说:“我和燕绥姑娘是在酒楼的门前碰到的,其实……其实是家师命在下来寻二位姑娘……”

“寻我们?”我看了凌玦一眼,随后又问颜青松:“为何?”

“实不相瞒,家师是一个资深道士,也是这行之中的人,她在信中听闻我所说之事之后,又令我再去一趟,而我……你们也知道,我本事小,自己下去恐怕还要再出了什么差错,所以家师就令我找几个帮手,我便想到了你们……”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似乎还能想到他在那地下之时,因为看不到东西,颤颤巍巍的摸着墙走路时的场景:“你既然胆子这样小,还要拜一个道士为师,就不怕某日被你师父带回来的东西给吓住了?”

“姑娘就别取笑我了,师父待我如亲人,养育我长大,我定然不能拂了她老人家的意。”

“你师父为何再令你下去一趟?”凌玦问,随后坐在了一旁,其余的人见了,也都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听她的语气,我寻思着,似乎是希望我能查明地下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颜青松摸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眉肃然道。

他此时的模样,似乎和在地下那个胆小之人差别之大,人类果然还是会在极度恐惧之时才会露出他的本性。

这也是我不喜人类的原因之一。

不对。我忽然抬起头看了凌玦一眼,凌玦……她也是人类。

我来到此地就是因为她,又怎会不喜她?忽然,凌玦像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的目光投来,我有些心虚的慌忙收回了视线。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变得不是自己,但又是自己。这种感觉很茫然,又很真实。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去吧。”玄约道。

“燕绥姑娘……”

“若是你们不介意,我也愿意一同前往,毕竟我对那个东西也有些好奇,能那样长久的呆在陈家的地下,想来也是非同凡物。”燕绥缓缓的说道,她的要求,对于任何人来说似乎都不舍得去拒绝。

玄约有些犹豫的顿了顿,又把目光放到了凌玦的身上。

凌玦点头。

玄约道:“那好,明日,我们便出发。”

为燕绥和颜青松安排了住所,屋内剩下了我们四个人。玄约这时也不再有了之前那样无所谓的慵懒态度,眼神之中带了些严峻和急躁。

“白鬼,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她。”玄约靠在椅子上,面向上,似乎正在极力的忍受着某些情绪。

“但是,为何她的身上会有小姑姑的线索?”烈焰红唇此时如同嗜血一般,显得异常的艳丽。白狼似乎感受到了她此时不安的情绪,把头伸过去,蹭了蹭。

玄约一顿,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白狼,随后掐住了白狼此时颇为英俊的脸,冷着声音道:“变回去。”

白狼幽幽的转了一个身,变回了一个正常白狼的大小。玄约抱住他之后,把脸埋在了白狼浓密的皮毛当中。

我不理解情况,不知该如何去答话,而凌玦,她并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又或许,玄约并不是想要我们的答复,她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可以发泄的空间。所以,在这间屋子内,就只能隐隐的听到玄约略显得粗阔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