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云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尚雯疑惑的望向身边的肖生墨:“生墨,陆舒云她没事吧?”

肖生墨转过身,望着陆舒云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升起淡淡的焦躁感。他是个极其理性的人,自认能够自由控制感情,不受外界干扰,却每每被陆舒云这个小丫头破功。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不允许有干扰自己情绪的人存在,所以,与陆舒云的感情,他一定要做主导。

“没事,走吧。”肖生墨收回视线,淡淡的说了一句,方才谈笑风生的人,此时却突然寂静下来,尚雯细心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不悦的蹙蹙眉头。

陆舒云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心里还是隐隐作痛,但是,人总是要学会坚强的,人家不稀罕你,你何苦上赶着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出了地铁站,她按照跳舞男留下的地址来到繁华的商业街,看着肖氏高楼耸立,疑惑顿生,肖氏集团是a市数一数二的企业,那人难道在这里上班?如此,也算是白领阶层了。

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最后决定给那人打个电话,约到附近的咖啡厅见面,电话拨出去,等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慢吞吞的接通:提琴一样优美的男声传过来,陆舒云心里还是感慨了一下,渣男不仅长着好相貌,工作不错,嗓音也好听,就是性格太龌龊了,一想到无缘无故被讹诈的一万元,她的心就在滴血。

“喂,我是陆舒云,就是上次用高跟鞋把你砸的鼻青脸肿的那个,钱我带来了,来肖氏楼下的上岛咖啡厅见个面吧?”陆舒云心情不悦,语气也就欠佳。

男人沉默片刻,仔细品味着她话里鼻青脸肿这个词,拼命按捺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从牙缝里飘出一个“好”字。

“那好,你立刻下来吧,我待会儿还有事。”陆舒云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这二年,欠债的都是爷爷,要债的都是孙子,本着爷爷的高姿态,她语气也嚣张了许多。

“我现在没空儿,等一个小时。”肖生严顺着大楼的落地窗户往下看,川流不息的人群小的就如蚂蚁群,那个傻愣愣的蠢女人不知站在哪个角落,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她手握手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如此,就让她多等一会儿吧。

“你——”陆舒云怒了,她刚要痛斥几句,对方却先一步挂了电话,让她有力无处使,光剩下郁闷了。

她顶着炎炎烈日,默默计算了一下回去的路程,如果等下一次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她像游魂似的在街区闲转,无意中进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古董店,老板是个留着白色长须的老者,穿着一身古朴的中山服,让人瞬间觉得穿越了时空,进入了另一个朝代。

“姑娘,你想要点儿什么?”老爷爷捋着胡须笑米米的走了过来。

陆舒云茫然的四处张望,店里每一件古董都价格不菲,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要不起啊,她低着头,呢喃了一句:“有卖月老庙的红绳的吗?”故事里都说,月老手里有一种红色的姻缘线,用姻缘线拴住的两个陌生人,就算经历再多的磨难,最终也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真的有那种红绳,她就拿去拴住肖生墨,让他从此眼中只有她。

老爷爷精神矍铄,一双睿智的眸子中精光闪过,点点头,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段红绳:“有啊,这种绳子叫姻缘绳,比月老的绳子功用还要妙一点。”

虽然明知道老爷爷在骗她,陆舒云还是很感激的接过红绳,不好意思的问道:“老爷爷,多少钱啊?”

老爷爷奇怪的问她:“你难道不知道情义无价吗?送你了。”

一直到从古董店里出来,陆舒云都有些懵懵懂懂的,情义无价?她举起手中的红绳,在太阳光下照了照,绳子红彤彤的,不知是什么材质。

看看时间,与渣男约定的一个小时快要到了,陆舒云紧走几步,来到上岛咖啡厅的一个角落中坐下。

又等了十多分钟,才看到西装革履的渣男姗姗来迟,现在正是中午,来吃午饭的人很多,陆舒云坐在一根不起眼的角落里,尽管如此,许多人还是注意到了高大俊朗的肖生严。

他在她的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环保双臂,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陆舒云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硬是和他僵持了十几分钟。

最后,缴械投降,她从包里拿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沓人民币,幽怨的剜了他一眼道:“这是赔你的医疗费,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还没吃饭,吃了饭再说。”肖生严扫了眼桌上的钱,伸手拿过菜谱,点了两份西餐,这家西餐厅生意很好,上菜速度也快,没过多久,两人的面前就各自摆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面。

陆舒云捏了捏钱包,除去刚才给出去的一万元,就是几十块了,不知道付账够不够,她一边大口的吃着面,一边把对面的渣男骂了一千遍。都讹诈了一万块了,最后还要赖她一顿饭钱,不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肖生严自然不理会她心里的思想变化,优雅的吃着面,各个方面都体现出了他良好的教养和用餐习惯。

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筷子,陆舒云恨恨的用餐巾纸抹了抹嘴巴,怒冲冲的问:“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肖生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慢悠悠的将那一万块推到她的面前,站起身,把搭在椅背上的西服搭在肩膀上,淡淡的说道:“我不缺钱,只是为了给你个教训,方便的话的,把饭钱结了,就当是赔偿医疗费了。”

说完,长腿一迈,优雅的走了出去。直到他出了咖啡厅的门,陆舒云还没有清醒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钱,感觉像中了头等奖似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她努力的呼吸了几次,把那一沓钱收进包里,去前台结了帐,一溜小跑到了地铁站,匆匆赶回学校,生怕渣男反悔再追出来。

回到宿舍后,她躺在床上依旧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渣男那样龌龊的性格,怎么会突然不要她的赔偿?难道是那两根姻缘线起了作用?

想到这里,她把包包打开,翻来覆去的寻找那两根红绳,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奇怪,她明明放到夹层里,还特意拉住了拉锁,包包里层没有破,拉锁也没有拉开,红绳呢?

吃饱喝足,心情又放松,陆舒云纠结了没多长时间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露在夏凉被外面的手腕上若隐若现有一丝红光闪过,又很快消失不见。

肖生严摆了陆舒云一道后,乘坐专用电梯上楼,一根红绳顺着西服袖筒滑了下来,他伸手去捏,却又消失不见了,他眨眨眼,又揉了揉眼,失笑,以他2.0的好视力,居然也有看错的时候。

晚上,宿舍的电视中播放着a市新闻,一袭笔挺西装的渣男出现在镁光灯下,领导政要亲切的与之握手,从新闻主播用略显激动的介绍中,陆舒云愕然得知,渣男竟然是赫赫有名的肖氏集团的总裁,a市最有身价的钻石王老五,最关键的是,此钻石王老五头脑精明,商业手段高明,在商场中叱咤风云,运筹帷幄,不知道有多风光啊。

自从渣男出现,陆舒云就呆呆的望着屏幕中俊美无俦的他,那张意气风光的脸与她见到过的冷漠刻薄不同,她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刘婷鄙夷的瞥了眼陆舒云,冷笑一声:“某人又犯花痴了,真是不自量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