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云拳头落下时,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腿,结果,硬是没掐动,这长得是肉吗?是铁吧?

肖生严也不是就真的找了陆舒云来捶腿,只不过是逗逗她而已,不过,后半夜当肖生严在软榻上睡得昏天暗地的时候,陆舒云险些找个锤子砸烂他的脑袋。

这个该死,臭屁的,毒舌的,没风度的恶心男人,居然真的把她丢到地上,霸占了整张软榻,也不怕晚上做噩梦吓死。

她恨恨的白了他好几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在马车上找了一片干净的地方,又从他抽被子的地方抽了一条被子,刚才那条铺着,这条盖着,勉强的在车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在硬木板上睡了一晚上的陆舒云落枕了,脖子僵直,不能转动,肖生严叫她时,她只能连身体一起转过去,样子十分滑稽。

仆人早早送来的早餐,是稀饭和包子,陆舒云心里早已断定,这个叫肖生严的家伙是个纨绔子弟,瞧瞧那通身的做派,吃饭的奢侈浪费,就是那身上的白衫,也都是一天一换,不穿重复的,由此可见,他基本属于那种钱多没处花的类型。

陆舒云落了枕,心里正恼火着,仆人上了早餐,她也就没客气,径自坐在矮凳上抓起包子吃起来。

肖生严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嫌弃道:“早晨起来不梳头洗脸,也不漱口清洁,眼角挂着眼屎,你也能吃的下去啊。”

陆舒云闻言,伸出另外一只没有抓包子的手,抹了一下眼睛,哪里有他说的眼屎,分明就是他骗人的,至于刷牙,拿什么刷?

男人抖开一个小布包,从里面取出一小包纸包着的东西,连同一根头上挑着棉花的竹签一同递过来。

“这是竹盐,用竹签上的棉花浸湿,蘸了竹盐洗刷牙齿,洗刷干净了再进来吃饭,给你留着,不要担心没饭吃。”男人许是有洁癖,看到她不刷牙狼吞虎咽的样子,竟然没有了食欲。

陆舒云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包子,不情不愿的拿了竹盐和竹签走出车厢外,天已经大亮了,外面的仆人也在吃早餐,马车停在路边,路很宽敞,比昨晚行驶的路要宽敞平坦的多,怪不得刚才不见颠簸。

陆舒云端了一杯水,照着肖生严说的步骤,把牙齿洗刷干净,顿时,口气变得清新起来,嘴巴里那种黏腻的感觉没有了。

真是会享受的人啊,居然会想出这样刷牙的办法来,果然十分好用。陆舒云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些,在路边的小溪里洗了一把脸,然后就在水面上照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脸。

不过,虽然她披头散发的,洗干净脸后,那样子长的还真是美啊,一双妙目灿若星辰,巴掌大的小脸,肌肤柔滑若凝脂,嫣红饱满的唇,怎么看怎么美。

陆舒云自恋的摸了摸脸颊,啧啧的赞叹,怪不得那个六十二岁的老头都快入土了,不惜担上强抢民女的恶名,也要将她弄到手,她果然有这个资本啊。

陆舒云在那儿左顾右盼,搔首弄姿的,一时竟忘了吃饭。一个东西忽然砸到她的背上,等她回过头,便看到肖生严那条雪白的小狗欢脱的跑向旁边的一个肉包子,一口叼起来,吃的十分开心。

“包子。”陆舒云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砸到她背上的就是这个被狗叼走的包子,而刚才她走出车厢时,仆人送进去的包子分明就没有几个。

她惊呼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车厢,一进去,先搜寻包子的位置,结果,盘子里的包子果然没有了,只剩肖生严手里还捏着半个,他愁眉苦脸的盯着包子,分明是吃不下即将往外扔的样子。

“别扔,我吃。”陆舒云也顾不得许多了,急忙从他手里抢过包子,捧在手中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眼泪汪汪的伤悲,这人也太无耻了,把她诓出去洗漱,他吃饱了,却将属于她的包子扔给小狗吃,真是太无耻了。

半个包子还不够塞牙缝的,她吃完了包子,欲哭无泪的看着空盘子,后悔的要死,刚才干嘛要听他的出去洗漱呢?让他食不下咽,包子不都是她的了吗?

正难过着,仆人又上了车,送来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矮几上,肖生严拿起一个热包子,摇摇头叹息:“真不知道,你竟然有吃我口水的习惯,吃热包子不好吗?”

陆舒云气结,无耻啊无耻,分明是他误导她,居然说她吃他的口水,刚才吃着不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才觉得真是恶心,她竟然吃了他剩下的半个包子啊。

她后悔的恨不得揪自己的头发,就是发呆这个时间,肖生严又慢条斯理的吃掉了两个包子,一手还捏起一个,顺着车窗丢了出去,雪白的小狗欢脱的捡起来,冲着这边汪汪了两声。

看在包子的份儿上,陆舒云冲天的怒火又下去一些,飞快将盘子里剩下的两个包子捏在手中,一个上面咬了一口,然后得意的看着肖生严,你不是有洁癖吗?你敢吃我吃剩的吗?

肖生严果然是不敢的,他抽出一条雪白的锦帕,把每一根修长的手指都擦了一遍,然后把锦帕扔到车厢里的一个垃圾小框里,还蛮有环保意识的。

不过,这人着实不懂勤俭节约,雪白的锦帕,料子那么好,洗洗下次还可以用,就这么扔掉了,好可惜哦。

败家爷们儿,陆舒云一边吃,一边给他总结缺点。

马车连着走了两天,终于来到一座繁华的城池,陆舒云掀开车帘往外看,马路两边摆着小摊,卖着各色小吃,生活用品什么的,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着,看起来十分热闹。

她心想,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她就可以靠着怀里揣着的这些银钱生活了,再也不用看这臭男人的脸色,虽然他脸蛋长的比较漂亮,可漂亮也不能当饭吃,这么邪恶的性子,是人就会受不了,她是人,当然是受不了的。

马车又走了一段,陆舒云捋了捋鬓边的头发,昂着头说:“喂,谢谢你载了我一路,路上给我吃,给我睡,也算待我不错,不过,我也干活做出了回报,所以,咱们就两清了,我本来是来探亲的,到了地方自然就该离开,所以,我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