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云心中冷笑,瞧瞧,说个话都要先赐你无罪,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两个人的地位不均等,她便要时时仰望着他,如果哪一天他不高兴了,她就会被打入冷宫,过着凄凉的,三餐不继的生活,她现在能挣钱,挣好多好多的钱,可以养活自己,可以获得自在逍遥,为什么要仰人鼻息,做一个被养在后宅里的宠物?

她眉头轻蹙,叹了口气说:“既然王爷让我说真话,那我就说了,我有洁癖,绝不和其他女人共享男人,那会让我觉得恶心,我不是宠物,想娶我的人需要平视我的眼睛,平等的和我说话,而不是高高在上,以一副施舍的姿态怜悯我,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宠物,摇尾乞怜的宠物。”

趁着肖生严还没有震怒之前,她利落的从他怀里滚出来,躲到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心中叹息,这些话终于说出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疯了,不知是因为被那些银子砸疯了,还是被他的话刺激疯了,总之是疯了。

反正也说完了,让她死还是活就看他的了,她一反常态的梗着脖子,冷冷的看着他,将真实的心意泄露出来。

如果不是运气不佳,在逃婚的路上遇到他,她也不会沦落到给人做奴婢的地步,如果不是她倒霉的在密室里看到他,她也不会被她压倒毁了清白,如果……

好多如果,可是,这世上没有的就是如果,后悔药是没有地方卖得,过去她走错了,将来就决不能行差踏错,这个社会对女人不公,行差踏错的女人更是没有地方诉苦,说出来也好。

肖生严怒瞪着她,额上的青筋跳了跳,直接从床上下来,就那么一丝未挂的站在她面前,拿起床头早已备好的干净衣服,一件件穿好,动作优雅从容,仿佛裸着身体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

虽然和他亲密接触过几次,早已见识过他的好身材,可这样在大天白日的摆在她面前让她欣赏还是头一次。

她早已知道他样貌好,身材更是完美的无可挑剔,可他的条件越是好,她就越要躲得他远一些,高攀不起,不如远离。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肖生严的怒意已经散去,语气平静无波,像他这种城府的人,即便露出些许的怒气,已经有些不可思议了。

“知道。”陆舒云低头,面露悲哀,看吧,她不同意,他就立刻沉下脸,还不是认为她无从抵抗吗?这就是不平等,两人这样不平等,生活会幸福吗?

也许他们能平静的度过几年,可是几年后呢?等她年老色衰,在后院的争斗中被消磨了原来的性子,变得如那些歹毒女人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变得连她自己都憎恶自己,他还会这样对她好吗?

其实答案很清楚,正因为大家都清楚,所以她才要争一争,为了自己的未来。

“好,好的很,但愿你不要后悔。”肖生严冷哼一声,大步向屋外走去,听到屋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响起,陆舒云就像被瞬间抽干了力量一样,冷汗涟涟,无力的坐到地上。

他生气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声下气的来哄劝她,这样也好,至少,她清净了,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长痛不如短痛,她素来是个凉薄的女人,这一点,她分得很清。

从那日肖生严发怒离开后,陆舒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她,她也比较喜欢这样自由的生活,肖生严没有没收她的银子,她用那些银子在京都热闹的场所购买了许多店铺,又亲自挑选了得力的管事管理,还买了一些农庄和土地。

她的身边只有新竹一个人伺候是不够的,她又亲自去市场里挑了几个聪明伶俐的丫头,看着人品端方的回来亲自培训。

小七和小九虽然武功高强,但若来人众多,他们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她是一介女流,虽说现在以男人的面目示人,但也难免被有心人得知她的身份,还是提前做些准备的好。

轩辕国京都虽然一片繁荣景象,但在距京都较远的地方,遇到灾荒或地方官员贪墨较严重的时候,也有官逼民反的现象发生,听说距京都一千多里的水梁地界,就有一群结拜抢劫的盗匪,那些盗匪武功高强,且颇重义气,劫富济贫,十分受老百姓的欢迎。

这个年代,出门带着财物不太安全,许多富人都找镖局押送货物,镖局也有不靠谱的,经常是财物丢了,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

陆舒云就想将水梁的那些盗匪重金聘用过来,成立一个镖局,他们是黑白两道的英雄,这样的镖局肯定能挣钱。

不过,想要收复那些心已经野了的人,还是要动一番脑筋,陆舒云先不急着做这些,而是派了小七出去打探消息,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自从上次的表演之后,云天这个名字可谓是一炮而红,他在京都的名声与日俱升,许多闺阁少女都纷纷找门路,想要下帖和他见上一面,不过,这种香艳的事情,陆舒云一般是不会答应的。

因为,虽然她现在的扮相很男性化,但难免有个细心的小姐看破了她的身份,如果被爆出她是雍王的女人,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每一个设计都很完美,肖生严很长时间没来找陆舒云,她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很舒心,每日领着新竹在京都里转悠,看有没有更好的商机,毕竟,钱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这一天,听说边疆战事吃紧,驻守边疆的聂峥嵘大将军被封了征北大元帅,不日将来京都接帅印,战事吃紧,什么东西会贵?那当然是米粮和药材,陆舒云觉得,米粮有国库调解价格,在药材上倒是可以大赚一笔。

当然,她也不是发国难财的人,如果国家哪里有需要,她也可以捐款捐物嘛,陆舒云走了几家药店,摸了摸行情,大致了解了药材的价格。

然后低着头一边走一边琢磨,没留神,前方忽然驶来一匹骏马,马儿冲的太快,等陆舒云发现时,躲闪已经来不及,她慌慌张张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身体,却被骑马的人用马鞭勾住了发带,墨发瞬间散开,披散肩上。

幸好,现在是吃饭时间,街上行人极少,陆舒云慌里慌张的将头发重新束起,刚才骑马的人已经立在她的面前,那是一个身材不算高大的男人,长的倒是十分俊俏,如果是个女人,一定是倾国倾城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