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瞒着周玉回家了,而且这次回来,就再也不打算搬出去住了。

这是付先生和舒女士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我必须与他们同在。连同这份信念和念想,我都必须一同守住。

我只给周玉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请多保重”四个字。

我无法带着她一起回来,尽管我很想这样去做。

谁都知道,我付舒,注定是要和别人走不一样的路了。

我要重新夺回付氏,还要给父母报仇。

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会被我连累、变得不幸的。

上次拒绝林纬的帮助是出于这个考虑,这次偷偷背着玉儿不告而别,也是这个原因。

我不期望能得到她们的谅解,我唯一的期盼就是,那些我的朋友,离我越远越好。这样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伤害不到她们了。

我把行李放回房间,又去付先生和舒女士的房间看了一遍。

伤过之后,一切都会变得风轻云淡了吧。

我走到琴房,才几天没人打扫,钢琴上面就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慢慢掀开琴盖,记忆倏地被拉回了教堂里婚礼进行时的那个瞬间。

当时的他,也是如此情深模样地在我眼前轻轻撩起琴盖。

可是,才短短一首曲子的时间,再盖回琴盖时候,一切都被貌似还残留在耳边的音符给摧毁了。

这件事给予我最痛的领悟就是,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包括人们口中所谓的那些感情。

暗自苦笑一声,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下手去触摸这些黑白分明的琴键。

这个时候,楼下的门铃声响起来了。

奇怪,还会有谁来这里呢。

其实对我来说,我现在并不想见到任何人。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不去开门,就能伪造成无人在家的假象。可谁曾想,那个突然造访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弃,一直在不停地按着门铃。

于是出于无奈,我慢慢走到楼下,通过门控器,我看到了拖着行李的周玉。

“付舒,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我开门。”

该怎么办呢,开,还是不开呢。

这个傻丫头,难道不知道我这样是为她好吗,她又何必苦苦相逼、自寻烦恼呢。

“付舒,我数三声,你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看她的样子,是真的生气了。以前的她 ,是不会叫我全名的,都是叫我“舒”。

她的性格一点都没变,三声过后,果真说话算数地踹起了大门。而且一声比一声大,整个房子顿时充斥着此起彼伏的踹门声。

“你回去吧,我不会见你的。”

我对着门口大喊,希望她能读懂我的苦心,尽快离开。

“付舒,我周玉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值得相信的人吗?”

她的这句话问的我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