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0月11号天气晴

这是那个晚上之后,她第一次联系我。

她的嗓音低沉,似有感伤地说了很多话。

我似乎是喜欢这样的付舒的,尽管我知道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她自己的目的和想法。

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

不仅知道,而且深刻地明白:某种程度上,她的步步为营,即代表着我的节节败退。

这几天我的病情变得越发不受控制,为了不使真相败露,以致于我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我不得不授意熊美向她提议楠城项目启动会提前举行。

于是,当接到电话的时候,我便早已清楚了她的真实目的。

不管她再怎么迂回婉转,在我听来,都是阴谋和算计。

她说她昨天去了东城医院,还说我以前所住的病间换成了一位老爷爷,可她不知道的是,我现在就住在这家医院里,虽然我已经不再住在那个曾经的病间里,但我能确定的是,那个所谓的病间里根本就没有她所说的老人,而且我昨天就在以前画画的那个草坪几乎呆了一天,也根本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所有的话都是谎言。

所有的谎言,都是有目的的铺垫。

我明明知道,却还是不可自拔地迷恋她说话时的声音和语气。

那么真,却又那么假,那么远。

我冷笑,替她将真实目的讲了出来,并跟她约好了项目汇报的时间。

说是项目汇报,还不如说是最后诀别。

明天晚上八点,或许就是我这辈子见她的最后一面了。

明天过后,什么都会物归原主,什么也都会尘埃落定,唯独一直以来多余的我,会彻底消失在她付舒的世界里。

忍住悲痛,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常。

原本哽在喉咙间很多未尽的言语,最后竟也变成了“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