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太霸道了。”商问泽嘴都气歪了。

“有一点。”纪深爵淡然说道。

商问泽死死地盯了他一会儿,转身就往李雪腿弯上踢了一脚,“还不跪。”

李雪扑通一声跪下去,膝盖都差点碎了。

“走。”纪深爵听到这声音,收回视线,向安凌伸出手。

安凌赶紧挽住他,带着他往门外走。陆漫漫长舒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瞎都瞎了,还这么横。”商问泽抓起了酒杯,一仰脖子喝光。

“商少怎么怕他……”李雪委屈地叫他。

“滚。”商问泽瞪着红眼睛,凶了她一字。

李雪吓得连退好几步。

“李雪快别说了,纪深爵手段很狠辣,眼瞎之前,谁和他作对,他就让谁头顶没有片瓦遮风,脚下没有寸砖可站。”另一个女孩子拉开了她,小声说道。

李雪蔫了,小声嘟囔,“那他怎么瞎了?”

大家看商问泽,商问泽一连喝了好几杯,吼道:“我怎么知道?”

他今天的座驾是幻影,安凌和他坐进了后座,转头看她,“陆小姐,上车吧。”

陆漫漫摇头,“我打车。”

“上车。”纪深爵抬眸看来,淡然说道。

陆漫漫想了想,有免费车也行。坐进前座,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了,不时悄悄看后视镜。

安凌和他的关系好像不浅,正用手帕给他擦手指……他是眼瞎,又不是手断了!

“陆小姐住哪里?先送你。”安凌抬眸看来,脆声说道。

“我……”陆漫漫看纪深爵,她无处可去,所有的李行都在他那里……但不知道安凌和纪深爵什么关系,她想了想,小声说:“我就在前面下车。”

“怕我们去你家喝咖啡呀。”安凌抿唇笑。

纪深爵睁开眼睛,沉声道:“你下车吧。”

陆漫漫唇角的笑僵住,车靠边了,她拿好包准备滚下去,身后却传来安凌温柔的声音,“那我明天早上过来。”

呃……

陆漫漫飞快转头,只见安凌已经推开了车门。

他是让安凌走?

这女朋友还真是温驯可爱听话!

安凌看了一眼陆漫漫,隐忍地笑了笑,退了几步。

车很快就把安凌独自留在了华灯夜影之中,陆漫漫从后视中看,安凌一直站着,一动不动。

“你女朋友会误会吧?”陆漫漫忍不住说道。

纪深爵一脸波澜不惊,也不理她。

这人性格好古怪……陆漫漫识相地闭嘴。

车驶进了雲凰。

陆漫漫在这里过的第三晚了,她主动给他按了电梯。他一直一言不发,进了房间后,直接进了他的书房。

陆漫漫坐了会儿,从角落拖出自己的大箱子,抱着衣服去卫生间。

哗啦啦的水淋下来,舒服透了!她痛痛快地洗完了,往旁边一摸,发现没拿毛巾和内|内……

换下的衣服在幻觉弄脏了,汗渍和酒渍混杂着,也不能用来擦身上的水,她用手往身上扇风,又瞅着他的毛巾看了会儿,还是不敢用。毕竟是男人的毛巾啊,感觉和他的皮肤接触了一样。

睡裙是罗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是白色真丝,透得很、短得很!稍微弯腰,白滑滑的小PP就跑出来了。

就这么出去?他反正看不到的吧……

她扶着门框,脑袋伸出去看了一眼。

没灯!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把他笼在凉光里,背影孤寂挺拔。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失去了触摸光亮的眼睛?

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的大行李箱。这房间虽大,但只有一间卧室,他占了。一个衣帽间,他占了。她住沙发!行李箱藏在沙发后面,猫腰过去,一手摁着PP上的裙摆,一手去箱子里翻内|内。

全是罗笑,把她的旧内内全丢了,说太土,男人看着会吐。然后送她的全是真丝。她想到要结婚,也就接受了。现在手指拎着一条黑色真丝小T字裤,额头直冒冷汗……扭头看了看他,见他没动,于是大胆地抬脚,开始往腿上套。

“第七部怎么样?”他突然出声了,脑袋微微转过来。

陆漫漫“啊”地一声叫,还卡在大月退上的裤裤把她绊倒了,直接栽进了大箱子里。

“你转过去……你不要看……”她像鸵鸟一样拱着,手忙脚乱去抓内内,拉裙摆,囧得一身热血乱窜。

“摔跤了?”他彻底转过了身,眸子乌沉沉的,直视她趴着的方向。

陆漫漫转头看到了这一幕,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千万只蜜蜂一涌而出,耳朵里再没有别的声响……

“你闭上眼睛……”她拖着哭腔,大喊一声。

纪深爵拧眉,淡淡地说:“我看不到,要我扶你吗?”

陆漫漫喘了会儿,反应过来。对啊,他是瞎子!她长长地吐气,想了想,还是在身上套了件长袖大T恤,一直遮到了大月退上。

“要我扶你吗?”他重复,声音醇厚。

“不用了……”陆漫漫捂捂发烫的脸,站了起来,吃力地把大箱子塞回去。

“第七部怎么样?”他抱起双臂,又问了一句。

“我才去,还不了解。”陆漫漫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于是小声说道:“但于经理很有能力,应该能扭转局势。”

“于湛年。”他念了句名字,慢步走过来。

陆漫漫连忙往旁边让了一下。

从窗户过来,他走了六步。就这么点距离,她脸上一滴汗他都能看清。她眯了眯眼睛,突然伸出双手往他的眼睛上叉去。

“干什么?”他拧了拧眉,一把架住了她的手腕。

“你……”陆漫漫的魂都要吓飞了。

他滚烫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腕往下,甩开了她T恤袖子上的流苏。

“我……赶蚊子……”陆漫漫往后扌由了扌由手。

纪深爵的手指慢慢松开,淡然说道:“不要试探我,没有人想当瞎子。”

陆漫漫很窘,这人瞎了,比不瞎的人还要敏捷。尴尬了会儿,她小声说:“你是不是想撤掉第七部?”

纪深爵坐下,双月退一叠,蓦地,淡淡一笑,“呵。”

陆漫漫捂嘴,这应该是机密!

“不是于经理告诉我的……我猜的……”她蹩脚地解释。

纪深爵还是笑,不知道为什么,陆漫漫觉得他这笑里极有深意。

僵硬了坐了会儿,她拿出电脑,坐到角落里去写报告。买来的各种小盒子一字在面前摊开,就这些东西啊,到底用了是什么感觉?她用笔挑起了一只,转了两下,抬眸看纪深爵。他用过这个吗?应该用过的吧……能不能问他?算了,别自找没趣,说不定他还会以为她勾|引他。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文档上就十几个字,打了再删,删了再打。

突然房间响起了钢琴声,她惊讶地找寻声音的来源。

是他!露台上有一架小钢琴,他坐在那里,修长干净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夜光笼在他的肩头,这一幕简直像一幅完美的油画。

纪深爵,他有一身的秘密,就像在陆漫漫面前打开了一扇看不到尽头的门,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