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风看着杨以晨,目光深深,犹如两汪深泉,深不见底,但是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动着叫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杨以晨莫名的觉得心里很痛,很堵。

裴承风的沉默,就是一个答案,一个杨以晨并不希望的答案。这个答案像是一个钝刀砍在骨肉里面,慢慢的撕磨,让她痛不欲生!

“我知道了!”她小声的说,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的趋于正常,随即她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着裴承风。

但是与她来说,裴承风只要想,他的身子就能化为的铜墙铁壁,困住她完全不成问题。杨以晨于他像是被困住的蝼蚁,拼尽全身的力气之后挣脱不开,只能无助的哀鸣:“你放开我!裴承风,你要对另一个女人负责,何必来招惹我啊?”

“是要负责,但我爱你。”裴承风的声音很低很低,沙哑中带着磁性吗,让人很容易被蛊惑。

她抬头定定的看着裴承风的脸,他脸上仍旧是刚刚那样,没有表情,却是非常认真的样子。

他望着他,目光中不在死气沉沉,而是流漏出一种叫做温柔的东西。

柔和的目光洒在她的脸上,他低头说:“我上次要给你讲琦欢的事儿,你不听,现在……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听了又怎么样?裴承风,如果你不能忠于我的爱情和婚姻,我一定要离开你,再情难自禁、迫不得已的煽情理由都不过是为出轨找借口。”裴承风盯着杨以晨,认认真真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自己的立场。

裴承风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丝笑意,类似于宠溺,但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说:“我知道。那你,要不要听?”

他这么紧紧的抱着她,态度有这么软,让杨以晨的心肠硬不下来,免为其难的说:“那你说吧!”

裴承风把她的手扯过来放在自己身上,做出相拥而眠的姿势,然后才开口:“当年我妈妈带着我,四处辗转打零工活口,但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总是会落人口实的……”

裴承风说着缓缓的闭上眼睛,脸向前在杨以晨的额头上蹭了蹭,然后才缓缓的开口:“后来被几个流氓欺负……”

他说到这突然停顿了,抱着杨以晨更用力。

杨以晨的心突然突突的跳了起来,能让裴承风这样失态的,一定是很不好的回忆!她很难想象,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究竟是怎么被欺负的,但是她心慌的不想再听,刚想叫裴承风别说了,裴承风却又开口:

“不过幸好,遇到了大哥,就是雷占。”

“大哥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体弱多病,但是是很善良的一位阿姨,一个人带着大哥还有被扔在垃圾堆的雷艺过活。大哥领着我跟我妈妈回家,阿姨就收留了我们,但是没多久就并发了,原来当时她已经得了胃癌,是晚期……”

“之后……”杨以晨想要仰头看着裴承风,但是头顶被裴承风的下巴压着没办法移动,没办法看到裴承风的脸,就只能这么贴着他,感受他脖颈间动脉的波动。

“之后我妈妈料理了大哥母亲的丧事,养着我们三个孩子,大哥不愿上学就去打工,后来大哥的姑姑联合表叔出现了,说我妈妈居心拨测害死了大哥的妈妈要报警什么的,其实就是想要我大哥妈妈留下的房子……后来我妈妈被抓了,幸亏当时我认识厉少璟,我们是同学,他让他爸爸帮了我们,我妈妈才被放出来,还打赢了官司,房子由我妈妈看着,表姑监督不准我妈妈私吞……”

这事儿听起来很滑稽,很套路,很可笑,像是小说里的情节死的,但是这从裴承风的嘴里说出来,让杨以晨心疼,她丝毫不怀疑这事儿的真伪。

“那时候,一定很苦……”杨以晨的手臂轻轻的在裴承风的背上拍了拍,然后不自觉的抱紧他,原来他的童年那么波折呢!虽然他只字不提自己的处境,但是母亲被欺负一个幼童是什么处境不用想就知道!

裴承风突然笑了:“你这么容易就被我转移了话题?”

“额?”杨以晨一愣,听到裴承风的笑声,仿佛是在嘲笑她爱心泛滥似得,心里立即怒了,挣不脱他的怀抱,就在他的背上猛捶几下。

裴承风居然不要脸的说:“嗯!很舒服,下面点……”

“……”

杨以晨像是吞了一口苍蝇一样难受,拳头也下不去,张口就咬,刚好咬在裴承风的脖子上。

裴承风却笑:“好,不逗你……接下来就是遇到了沈琦欢。”

听到‘沈琦欢’三个字,杨以晨楞了一下,缓缓的松开牙齿,裴承风身子向后微微的挪了点,目光沉沉的盯着杨以晨说:“官司的事儿解决了,其他的事儿却还要解决的。温饱问题,还有恩怨问题……”

“大哥辍学就去了面粉厂做学徒,大哥表叔没能从大哥的房子上捞到钱,就把怨气洒在我身上……认为是我们母子害的,他本来就是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隔三差五找了一拨人来围堵我打我,后来被大哥知道了就跟他们打了一架,男孩子在那个年纪往往容易冲动的,厉少璟碰见我们打架就加入,他还带着陆清辉,还有路过被波及的小五顾顾,我们五个打了一架,虽然对方是大人但居然没有吃亏,打完就跑,然后去顾顾的房子里,就是咱们昨晚待的那房子。”

“然后你们就结拜了?”杨以晨张大眼睛,看着如今的裴承风,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总是动动嘴让人气的半死又奈何不了他,很难想象他曾经居然打架!

还有矜持温和的厉少璟,真是万万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