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以晨回到病房,只有杨爷爷躺在床上,居然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可能是躺下的时间太长,睡了的时间太长的原因!

杨以晨连忙走过去问:“爷爷,您怎么样了?难受吗?”

杨爷爷的目光本来是空洞的,但是看到杨以晨,眼睛里一下子有光了,伸手就拉住杨以晨。

杨以晨感觉到爷爷的手特别凉,比起之前硬邦邦的,手指头僵持着一个状态,似乎没办法握得很紧。

杨以晨笑着反握住杨爷爷的手,然后坐在床边凳子上说:“爷爷,您是不是想我了?想下棋了?”

杨爷爷眨眨眼,似乎想笑,但是嘴角歪着,脸上肌肉也有些僵硬,笑的很不明显,而且很吃力。

这是脑血管疾病的后遗症,后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要看个人。

杨以晨就双手给杨爷爷揉着手、前壁。一边揉一边说:“爷爷您不要担心我,您现在呢就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了,努力的做康复,然后……我们还要一起去欧洲玩呢!”

“坳……”杨爷爷口齿不清的说,杨以晨微微蹙眉,眼珠子向上翻了翻问:“爷爷您说的是坳?什么坳?煎熬?不煎熬,我陪您一起康复!”

杨爷爷闭上眼睛,一脸无奈,动了动手,意思是,不是?

杨以晨又想了想忽而笑着问:“爷爷,您是说,好?”

“嗯!”杨爷爷眨了一下眼睛。

杨以晨笑的特别开怀:“好!好的!爷爷我们约定好了,您要快点好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去欧洲玩啊!”

“嗯!”杨爷爷突然拍了怕杨以晨的手背,艰难的开口:“当万则万,不肉其乱。”

“当断则断,不受其乱?”杨以晨看着杨爷爷的眼睛问。

杨爷爷眨眨眼,杨以晨心里一阵酸涩。

爷爷这么大年纪,吃的盐比她吃的饭都多,她的谎话可以骗骗年轻人,但是骗不了爷爷的吧?

杨以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徒儿笑了,看着杨爷爷,眼睛微红:“爷爷,我不骗您,其实我心里很难受的。”

“我……怎么说呢……其实我刚开始的时候真的喜欢裴学长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跟裴承风在一起,他就马上……马上就住到我心里了!”

眼泪温热酸涩,让杨以晨有些受不了,她用一只手摸了摸眼泪,抬起头,也不避讳泪痕,就看着杨爷爷说:“您知道吗?他……他就是个大骗子,他说要给我一个家,让我自由自在的家,让我没有顾忌呢!”

杨以晨说着抽了抽鼻子,眼泪再次留下来,她继续擦,边擦边说:“他帮了我们杨氏,还帮我,还对我特别好,又霸道有温柔,像电视里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那个女孩不喜欢啊?是吧?”

杨以晨的眼泪流的太多太快,最后手擦不急了,他随手扯了一张纸贴在脸上,然后慢慢的把纸在脸上揉了揉揉,终于把眼泪都给吸干了。

“不是我意志力不强,是他太会伪装了。都是他的错对不对?”杨以晨说着又破涕而笑,看着杨爷爷说:“爷爷,您会不会笑我?我太没用了,那么容易就被一个人的糖衣炮弹给攻克了心房……”

“不为……”杨爷爷艰难的说。杨以晨又笑了,把手里的纸丢掉,又抽了两张擦了擦眼泪说:“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

擦完之后又吸了吸鼻子说:“爷爷,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他要分开,我立即就跟他分开,没有死皮赖脸的哀求他。”

“好样!”杨爷爷的脸上露出赞扬的表情,又说:“很长……还……很长。”

“嗯!我的人生还很长,我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爷爷是不是想要说这个?”杨以晨看着杨爷爷,努力的笑着说:“爷爷,幸亏我们认识的时间短,幸亏感情陷的不深,您放心,我既然能那么快移情别恋喜欢她,也能马上喜欢别人的对不对?”

杨以晨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我一定会喜欢上别人的!爷爷,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陪我去欧洲旅游,说不定我会遇到更好更好更好的真命天子陪伴一生呢?对不对?”

“为……”杨爷爷这次盯了杨以晨很久,才缓缓开口。

杨以晨嘿嘿笑笑,然后说:“爷爷,不说他了,我跟您说说多多跟杜微的事儿吧?杜微,杜微她怀孕了,您一听是多多的孩子,马上就要多多娶她,当时您知道我的心情吗?您真是太帅了!您知道吗……”

然后杨以晨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念念碎一样,杨爷爷不时用吐不清楚的字来回答,让杨以晨好一顿猜。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杨建民才回来。

杨以晨一扭头,见杨建民的头发似乎抹了水,湿漉漉的斜向后面,看杨以晨看他就说:“我刚刚去洗了把脸,精神精神。”杨建民说着呵呵的笑:“你回去吧,这里我照顾你爷爷。”

杨以晨这才意识到爸爸这几天照顾爷爷一定是不眠不休的,就说:“爸,不如您回去休息下,换件衣服,今天晚上我来照顾爷爷就行。”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你爷爷半夜要解手怎么办?你听话……”杨建民否决了杨以晨的话,走过来,杨以晨突然惊讶的说:“爸,您的衣领怎么也湿了?”

杨以晨看到杨建民的衬衣左侧领子湿了,上面似乎还有一些些红印子。

杨建民说:“没什么,刚刚洗脸的时候弄湿了。”说着后退了两步说:“你听话,回去吧!”

这时候门响了,杨以晨看过去,看到方洁提着东西进来。

“妈。”杨以晨叫着连忙迎上去接过方洁手里的东西问:“您怎么来了?杜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