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热情奔放的像一个浪荡娘们,不管人们出门干什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浪。

马车吱嘎嘎吱嘎嘎的从午门驶过,锦衣卫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把五万套迷彩服和解放鞋运送到了京营之中。

这军绿色的衣服和鞋子一出现便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京营神枢营的士兵他们往身上一穿,再把一种叫武装带的腰带往腰间一扎,整个队伍的精气神比那些没换装的士兵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尤其是穿着这身衣服往树林里或者草丛一趴,稍微离得远了根本发现不了,这一点就连锦衣卫也是羡慕不已。

乾清宫,朱由校忙碌了一晚上,一直在暖阁睡到正午时分才起床。洗漱完毕,还没等他用膳便见王安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主子爷,您总算是睡醒了。孙承宗孙督师已经在文华穿殿等了您大半晌了,他从辽东前线一回来连家都没回便要来给您早讲,现在都成了午讲了,您要是再不去恐怕他那个老学究就要发飙了。”

朱由校把洗漱物品全都搬到了东暖阁,放下手中的毛巾,一脸疑惑的问道:“午讲?讲什么?”

王安一脸的懵逼,“额,孙大人本来是要早讲的,可现在这时间都中午时分了,只能午讲了。午讲属于小经筵之一,按照惯例,应该是讲《通鉴节要》、《贞观政要》。”

作为政治核心,通过讲读皇帝可以通晓历代兴衰,提高文化修养,讲读结束之后还可以和讲官和阁臣一起切磋治国的道理,提高治国的水准。

然并卵,因为明朝的皇帝被限制在小小的紫禁城这一方天地中,先天就脱离实际,自打土木之变后,皇帝踏出宫门一步,朝臣就以“保护圣躬”为由加以劝阻。

更何况明朝的皇帝认真听讲的压根就没几个,变着花样不御经筵那是常有的事。

所以皇帝的素质并不是特别的高,所以他们很难有效的发挥出权力核心的作用。

朱由校脑子一阵空白,搔了搔头,“王安,有小经筵是不是还有大经筵?”

作为太监的扛把子,王安精明至极,岂肯让朱由校露怯,连忙出言解释,“主子爷聪慧,早讲、午讲称之位小经筵,这是每日都有的。大经筵分为春讲和秋讲,皇帝御临文华殿听讲,寒暑暂免。万历二年(1574年)定自二月十二日起,迄五月初二日;秋讲自八月十二日起,迄十月初二日。”

朱由校感激的冲着王安点了点头,他对孙承宗这个帝师颇为感兴趣,“饭不吃了,现在就去文华穿殿。”

王安不敢怠慢,连忙在前引路,七扭八拐,不消片刻便引领朱由校到达了文华穿殿前。

器宇轩昂的孙承宗身穿一品朝服,昂首挺胸站在文华穿殿之前,看到朱由校轻车简行而来心中的怒火去了大半,远远的便跪倒在地,“臣,孙承宗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快步上前,弯腰将孙承宗搀扶而起,情真意挚的说道:“老师快快请起,你我君臣之间以后万不用行此君臣大礼。外边的日头这么足,让老师在外面站了这么久,都是学生的不是,咱们屋里说话。”

孙承宗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没想到半年多没见朱由校愈发的尊师重道了,“多谢圣上体恤下臣。”

君前臣后,二人来到文华穿殿之内。不用吩咐,自有值守的太监呈上香茗。

孙承宗开门见山,,不待朱由校寒暄,冲着他打了一个眼色,便拿出了《贞观政要》开始照本宣科起来。

鸡贼的朱由校早就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按理说孙承宗从辽东回来应该先去内阁述职,他此刻却跑到文华穿殿来给自己午讲,还一等就等了一上午,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找自己当面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