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眉关紧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啪”的一声把奏折摔在了书案之上,对一直垂首在侧的王安说道:“现在就让锦衣卫去抄东林党六君子的家,记住,他们的书和粮食可以留下,其他的家产要悉数充公。”

“啊?!”王安的嘴巴都要落到地上了,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主子爷,六君子可是您刚从昭狱之中放出来的啊,奴婢没有听错吧?”

朱由校用拳头重重的锤了一下书案,摇了摇头,说道:“你没听错,朕这是在保他们,在逼迫他们跟东林党人划清界限。从长远来看,东林党的危害远胜于魏忠贤。”

王安一脸的疑惑,现在朝中的势力明显是魏党占绝对上风,“主子爷,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朱由校摆了摆手,“这话不是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朕不怕那些真的东林党,比如六君子,他们是真的忧国忧民,怕的就是那些扛着红旗反红旗的人,而东林党人大部分都是这种货色。”

显然王安不明白朱由校说的“扛着红旗反红旗”是什么意思,不解的问道:“可他们是朝中的清流啊?”

朱由校撇了撇嘴,迎上王安的目光,冷笑一声,“得了吧,你是不是以为朕忠奸不分,是非不辨?你抄完家就会发现清流不清,他们比魏党强不了哪里去。”

“呃……奴婢不敢!”王安的脑子都乱成了一锅浆糊,他实在是跟不上朱由校的步伐,“奴婢只知道自己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圣上。奴婢这就传旨。”

“且慢!”朱由校把心一横,提笔飞书,“让礼部派人去把东林书院给朕查封了。”

王安迈出的脚步悬在半空之中,他只觉得似有一声惊雷在自己耳边炸响,连忙转身高声问道:“主子爷,这是为何?”

朱由校目光如炬,想到明末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孕育了东林党的东林书院是大明危机之源,朕要斩草除根。”

在他的眼中东林党人简直就是猪队友,要是没有他们给后金当运输大队长,送人送钱送装备,明朝挺过小冰河期耗也把后金给耗死了。

王安这次彻底的凌乱了,“主子爷,东林党一倒,那朝中岂不是魏党一家独大?”

一阵凉风从窗中吹过,书案上的奏折欢快的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朱由校目视远方,轻描淡写的说道:“不会的,朕接下来要重用六君子,况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股势力的冰消云散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王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对朱由校刮目相看,称赞道:“主子爷圣明,天佑我大明,朝中理应无党争。”

他知道朱由校之所以不动魏党是因为时机未到,他在等京营成军,一旦手中有了兵权,以他校如今的这股冲劲儿,就是手中仅有五万兵马,所治仅有京城之地,他也敢跟魏党彻底决裂。

朱由校听了王安的夸赞撇嘴一笑,“去办朕交代给你的事情吧,今日的奏折都是大同小异的内容,就不要送了。朕要打坐了,没有朕的召唤就是天塌下来,你们谁也不准入内,违者斩。”

经过这段是时日的相处,虽然不理解,但王安已经渐渐的适应了朱由校这打坐闭门不见人的习惯,恭敬的说道:“奴婢遵旨!”说完倒退出了寝殿,毕恭毕敬的关上了大门后又倒退了十多步,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东林党人倾巢而出,可性情刚正的左光斗、杨涟等六君子却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就像水面漂浮的冰山,露在外面的只是冰山一角,水下的才是大头。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朱由校既然敢向东林党人开刀,自然有他认为合理的原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