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看着徐光启离去的背影抻了个懒腰,转身若无其事的问道:“王安,徐光启在房山搞了这么多年的水稻了,为什么一直推广不开?”

王安咂摸咂摸了嘴,眼珠滴溜溜乱转,思虑一番后说道:“推广水稻当然是好事儿,可架不住北方的朝臣们反对啊。”

朱由校耸了耸肩,“提高粮食产量这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儿啊,他们为什么反对啊?”

“这……”王安脸上的尽是为难,“主子爷,这不是奴婢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这里边牵扯的利益甚广。”

朱由校看出王安知道内幕,只是在犹豫而已,语气中尽是逼迫,“朕久未临朝,对朝中的事情知之甚少,你就言简意赅的说一下,但是切莫持有立场。”

王安额头直冒冷汗,他都不敢直视朱由校的眼睛了,身为北方人他是持有立场的,“这个……那个……”

朱由校看着支支吾吾的王安冷哼一声,他铁定心要穷追猛打到底,贴着王安的脸咄咄逼人的说道:“你若是知道却不说,那可是欺君之罪,即使是朕的亲近之人也一样难逃其咎。”

王安见退无可退,说到底朱由校才是他最终的靠山,权衡再三,只得把心一横,咬牙和盘托出,“主子爷,徐光启那种植水稻的技法早就成熟,房山可种,房山以南皆可种。

以魏党为首的北方派系官员之所以拼命阻止,是因为他们不想把北方也变成江南那般的鱼米之乡。苏松重赋,所以东林党坚持在北方推广种植水稻。”

朱由校眉头紧皱,跳脚骂道:“麻辣隔壁的,都是为了一己之私置全天下百姓利益于不顾。”

王安说完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言语,看着暴跳如雷的朱由校,他在心中祈祷莫要引火烧身。

朱由校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身为后来人的他知道,在小冰河期结束之前,大明注定要天灾人祸不断。

民以食为天,粮食才是根本,吃不上饭走投无路的老百姓们为了活命唯有造反一途可走。

虽然江南鱼米之乡受小冰河期的影响不大,可土地大部分都掌握在不纳税的王爷和地主手中,朝廷每年从他们的身上也收不上多少银两来。

强征势必会让江南那帮地主阶级组团动乱,即使身为皇帝,朱由校要想用粮食最好的办法也是出钱收购。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们眼里无有国家只有利益,势必会坐地起价,狠狠的发一笔国难财。

他当然可以从现代社会购买粮食来赈灾,前提是他的乾坤戒指有足够的储存量。

现代社会有成千上万吨的粮食,跟他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看得到却得不到,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

想到这里朱由校是心乱如麻,一把把头上的翼善冠扯了下来,急躁地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吗?”

王安想死的心都有了,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他有责任回答朱由校这个问题,可憋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可行的主意,“主子爷,奴婢实在是才疏学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