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可能的可能

(一)

“阳阳爸爸,你不要点点了呀!”

“点点以后一定听话,一定不惹你生气。阳阳爸爸,点点离不开你,点点要阳阳爸爸。”丫头的哭声放大很多倍后像一层层拍岸的波涛,冲刷着杨小阳的心理堤岸。

“点点。。。。。。”杨小阳的眼泪不可压抑的流了出来。他的双腿灌满了沉甸甸的铅,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挪动半步。

“叔叔!”一声稚嫩的声音轻轻的叫他。杨小阳睁开眼睛看见那对乡下人和蔼的望着他。抬着头的小姑娘吞吞吐吐的说:“叔叔,她们是在找你吧?”

女孩儿的手捏成一个小拳头伸向杨小阳,杨小阳半蹲身子疑惑的平摊右手掌。女孩的手摊开,把一枚小巧的贝壳放进他的掌心,乳白色的贝壳穿着一根红红的细绳。

“叔叔,我要了你的链链也送你一个链链。”女孩子红着脸说道:“我要和爸爸妈妈回家了,我们在这里没有朋友。但叔叔有阿姨有点点,你一定要呆下去!”女孩放下贝壳和沉默寡言的父母一步一回头走进了通道。杨小阳站起来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水。

谁说他在这座城市一无所获?每位朝他微笑过的朋友,每位经过身边的路人,每件放在生命里的事情都是无法替代的珍宝。

广播里传来一阵歌声:“杨小阳先生,傅小姐为你点了一首歌,她希望你能明白她。”

杨小阳认真听着:

我不可能 让往事再随风

我不可能 做到最无情

我不可能 遗忘那份真感情

我不可能 让爱你的让疼你的心疼

我不可能 让不可能可能

我不可能 把握你的每一刻

我不可能 让可能的请继续可能

既然这样 何必那样

我们一起来为爱痴狂

既然这样 给我力量

让我躲进你心房

既然这样 何必那样

我们一起来为爱歌唱

既然这样 没有方向

让我爱一个 让我疼一个的人

杨小阳彻底懵了,他的脑海一片混乱,糊里糊涂顶着人流朝检票口走去。他很想问问傅威,到底,到底他们算什么?

可当杨小阳出现在傅威面前,点点哭喊着扑进他的怀里,欢欢姐带着气愤、欢喜、责怪拍打他的肩头,杨小阳只看到眼泪冲去脸上薄薄一层胭脂的傅威深深望他一眼后转身离开的背影。

“你们,好事多磨啊。”欢欢姐对这两个欢喜冤家在心里叹息。

(二)

精疲力竭的傅威拖着麻痹的腿回到家里,傅林涛担心的问道:“威威,辛苦你了。”

傅威惨淡一笑:“为什么爱一个人那样苦?爸爸,我不希望蒋讯迁怒阳阳所以和章颐做戏难道错了?我不希望公司的麻烦让阳阳感到压力,不希望我的忧心忡忡影响和阳阳相处难道错了?爸爸,为什么爱一个人那样苦?”

傅林涛低头不语,他不想肤浅的劝说女儿放弃才是解脱,更不想实言爱一个人就是独自漂泊在沙漠,除了缥缈的希望就是无边无际的受苦。

“威威,爸爸决定回公司主持大局,你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傅威摇头:“我不会放弃,不会放弃阳阳也不会放弃现在的工作。”她坚定的说道:“再渺茫的希望还是希望。我坚信我会两者兼有,会有阳阳的爱也会有石落水开的事业。”

你在酝酿苦酒还是培育历经苦寒的梅香?傅林涛望着女儿疲惫但充满斗志的脸,他又一次感到对傅威所谓的培养其实是一种残忍。

(三)

被傅威遗弃在“华城大厦”门口的章颐很快找到其他娱乐方式,他走进一家酒吧勾搭上一位单身女郎。说那位大姐是女郎有些言过其实,起码不安分的皱纹表明她应该是内心火热的怨妇。

章颐和大姐越谈越投机,不俗的长相和见多识广的谈吐很快让女人眉开眼笑。本来章颐以为他最后要打肿脸充胖子的“buy bill”,可女人很豪迈的挥手叫来酒保:“小楼,技我的账上!”章颐芳心窃喜,越发殷勤地奉承手指带着三枚钻石戒指的女人,假装没看见酒保嫉妒和不屑交织的眼神。

又要了一瓶xo的女人笑道:“你的嘴很厉害,不知道其他地方厉害不?”

章颐的脑海里快速闪过傅威的面容,他幻想着这句话要是从老同学嘴里说出来该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章颐定了定神,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其实我是中国最后一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