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女子会所”外风轻云淡,武大郎的办公室里墙壁上那副名叫“石墙1969”的油画不摇不动。

“很有意思!”杨小阳言不由衷的应付道,感觉找一名同性恋求教解惑仿佛不是最佳选择。

“别担心!”武大郎咧嘴笑道:“我不会不付责任地把你发展成我们中的一员!”

武大郎伸手欲拍杨小阳的大腿,但在半空中迅速转了方向落在自己的腿上:“好吧!我们來谈谈,好好的谈谈!”

武大郎的所谓谈谈是用一个内部呼叫招來几个人,先头进门的一个让杨小阳几欲呕吐,骚首弄姿也就罢了,关键是二十岁女孩的媚态放在五十來岁的矮小丑女人身上,不能不说是欠扁啊!

“饶了我吧!”杨小阳低声哀求道。

而后进來的女人个头一个赛一个的高挑,一个赛一个的漂亮,齐腰的旗袍露出的大腿白花花晶晶亮,眉眼如画顾盼生情,等到最后一位美女一步一回头消失在门口,武大郎笑吟吟的问道:“感觉如何!”

杨小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果然是老鸨的手段!”

武大郎恨他几眼方才缓缓说道:“把成长看成欣赏越來越漂亮的美女就不会感到失落!”

“再比如一位远观已经有吸引力的美女,不接触怎么知道她的内在呢?活着的享乐便在于此,探寻你想知道但不知道的美丽哇!”

武大郎瞧了瞧若有所思的杨小阳奸笑不语,人生的更大乐趣是引诱人堕落啊!他不管杨小阳是否从不知所谓的表演中学到了什么?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男孩好生交流一下。

“说点其他的!”武大郎很和蔼的看着杨小阳,从沉思中觉醒的杨小阳浑身一阵阵战栗,他避开武大郎看猎物一般的眼神,发出一个字的反问:“嗯!”

“听说胡娘娘拉你参加她的房地产公司!”武大郎装出人畜无伤的无辜表情。

杨小阳由衷敬佩的说道:“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

得意的武大郎谦虚的客气道:“哪里哪里,她也找过我!”他不无自豪的说道:“我参加了会让公司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杨小阳点了点头,武大郎在道上的势力会让眼红的打秋风的人知难而退,但他听出一些别的暗示,问道:“有什么不对!”

武大郎乐呵呵的回答说:“胡娘娘也是人精,你最好先征求齐奉齐局长的意见,上了车再想下來就困难了!”

武大郎沒继续说明,杨小阳也就沒不知好歹的追问究竟,他和武大郎又聊了几句,谢绝了一同吃饭的款待,施施然出门。

杨小阳不可能让人忽悠一番便茅塞顿开,只不过从武大郎的劝告中得知了一个很无奈的事实:成长总是充满烦恼,忍受吧醒悟吧!杨小阳径直回到了别墅,还在客厅里挥动抹布打扫的vanti看见他十分欣喜:“我妈妈在准备晚饭呢?一会儿就好!”

杨小阳问道:“你奶奶呢?”

vanti难过的摇摇头:“她说我们母女來已经很打扰你,她还是住我堂叔家!”

“不必要啊!见外了!”杨小阳忧伤的说道,人和人的距离是自找的,也是财富差距造就的。

在厨房忙碌的阮萍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走出來又是连连的道谢和客套,杨小阳受不了,皱着眉头说道:“阮阿姨,您让我很不安了!”

回到江城整个人才彻底放松的阮萍神色安稳了许多,脸色由充满神经质的苍白浮肿变成大病过后的蜡黄,她是聪明人,看出杨小阳不喜太过于客气,便主动换了称呼叫他一声“小阳”。

杨小阳身边的关系这时已经全数乱套,蔡华是大家的华姐,欢欢姐是杨小阳一个人的姐姐,阮萍却是阿姨,而乐乐和vanti又口口声声叫他哥哥,在饭桌上他把这当成笑话摆了出來,引得阮萍母女哈哈大笑。

把自己完全看成内衣店职员的vanti乖乖的很早去睡觉了,阮萍主动告诉杨小阳她不再强求女儿上高中,被生活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女人苦笑道:“社会也是大学!”

杨小阳保持了默然,他算了算内衣店的收入仿佛可以满足vanti的学费,可转瞬想到张维翰家两个要店子的女人,只得暗叹了一声:自己沒准还要离开江城呢?泥菩萨焉能顾得其他人:“您以后有什么打算!”杨小阳问道。

阮萍想了一会,说道:“海南传销里认识了一个朋友,说不好和他去广州搞电子方面的东西吧!”她看出杨小阳的诧异,不好意思的笑道:“他是学计算机专业的,说什么网站会热门,你知道我不是太懂!”

“不懂就敢相信别人!”杨小阳在心里啧啧称奇,只是他也明白阮萍不挣钱沒出路,便指了指楼上的书房:“您这几天可以先上网,熟悉电脑的使用想必很有好处!”

“谢谢了!”阮萍深深的看看杨小阳,轻轻的说道。

日子不动声色的翻过了又一页,一直挂念内衣店和胡娘娘两件事情的杨小阳上午出门后先找到齐奉,齐奉认真听完杨小阳讲述胡娘娘准备成立房地产公司,在脑海里翻出这个名字仔细想了半天,才“哦”了一声:“这女人,我打过交道!”

果然如武大郎所料,杨小阳一面在心里感谢玻璃人的提醒一面聆听齐奉的故事,齐奉浅笑道:“别紧张,不是大事!”杨小阳的心还沒放稳,齐奉说道:“不过就是他丈夫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怀疑她是嫌疑犯!”

“啊!”杨小阳惊讶的叫了出來,这还不算大事,他猛的打个寒战。

“已经八年了!”记忆力极好的齐奉说道:“她的男人被人勒索绑架后从此消失,八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操,简直就是香港富婆小甜甜的翻版嘛。

齐奉有些揾怒也有些无奈:“我们追查了三年但一无所获,或许,她不是罪犯,或许,她忘记她曾经是犯罪嫌疑人!”

杨小阳睁着大眼睛纯真无邪的问道:“你,在和我谈道论禅!”

“我是告诉你严肃活拨、小心谨慎是我党提出的修养主张!”齐奉冷静得无趣的说道。

杨小阳忍受了齐奉不苟言笑的玩笑话,直接问道:“我能不能接受她的邀请呢?”

齐奉的眼睛半张半闭,说道:“你十九岁吧!有前途!”

这是什么话呢?杨小阳咂摸半天分不出是好话是反话,他跳起來趴在办公桌上叫道:“别把我当屁也不知道小孩,好不好!”

齐奉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哈哈大笑,伸手拍着他的肩头:“行行行,哈哈,我把你当成知道屁的大小孩!”

深感屈愤的杨小阳哼着走出了齐奉的办公室,在公安分局的办公大楼外低着头东张西望,一个人拦住他不解的问道:“小杨先生,看什么呢?”

杨小阳头也不抬的说道:“捡一块砖头砸齐奉的窗玻璃!”

“啊!”

杨小阳抬头,看见一位三十多岁依稀认得的警察站在面前很诧异:“开玩笑呢?”男孩不好意思的笑笑,装着无知。

警察笑了,自我介绍道:“邓中用!”

“哦!”杨小阳认出他是齐奉手下的一名什么科的科长:“邓哥你好!”杨小阳甜滋滋的称呼这名警司,邓中用笑着和杨小阳聊天,陪他朝公安分局大门走去,精明的邓科长刻意想了解杨小阳的身份,齐奉欣赏的小兄弟不会是简单的人,他深以为意。

要走出大门的时候,一群警察围在一起看着什么?邓中用皱起了眉头分开警察们挤进人群,好奇的杨小阳跟在他身后,他听见一个外地女人在大声叫道:“你们江城有沒有王法,凭什么要罚款,欺负阿拉xx人!”杨小阳看见她的脸大汗了一头,她们简直就是张维翰的妈妈和姐姐嘛,他很奇怪,同样是那所大城市的原住民,为什么张维翰根子里是豪爽正直的敢爱敢恨,而他的家人却是牛皮糖一般的低俗自私。

邓中用威严的赶走围观的警察,又用和蔼的口气问询母女俩发生了什么?张维翰的姐姐一眼看见杨小阳,她吃了一惊偷偷拉正在不死不休发牢骚的母亲,邓中用敏感的看出她们和杨小阳认识,顺水推舟的回首对杨小阳笑道:“小阳,不如你帮我们和两位沟通沟通,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

杨小阳苦笑,沟通,她们是能沟通的人,他硬着头皮上前两步喊了一声阿姨大姐,母女俩的脸色一变再变,出乎意料的沒有破口大骂,而是尴尬的点头,杨小阳更觉奇怪:她们來势汹汹却又色厉内荏,颇为神奇。

杨小阳毕竟不知道人心的多变,两位无所顾忌的女人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贤,昨天晚上派出所上门查房,以未办暂住证搜查了她们,今天一早当地居委会的大妈们又來啰噪,两母女马上明白是内衣店不满的反击,两个女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她们商量后决定把事情闹大,搞成地域不平等的歧视,因此直接找到分局來,但,万万想不到杨小阳就在这里。

女人们害怕了,派出所和分局的等级她们是知道的,面前警官的官衔也是看得出的,老女人慢慢后退打起了退堂鼓,她们想钱是真的,不是莽撞的人也是真的。

“看來是误会,是误会啊!”察言观色的邓中用打着哈哈,心中对杨小阳是更多的惊讶:他居然有大难耐压制这两个一眼能看出属于死缠烂打的泼辣女人。

张维翰母女带來的麻烦在双方各有顾忌中圆满的化解了,主动充当中间人的胡娘娘用三千元打发了她们,换來一纸内衣店完全属于杨小阳的承诺,大家都明白,这纸承诺完全沒有法律效应,可对于杨小阳却是不承担良心谴责的安慰。

“苏浅柔是小阳來江城帮助他的第一个人,小阳一直记住这份情意!”欢欢姐诚恳的对傅威说道:“不管他怎么变,重情重义一点沒变!”

傅威拿着一双皮鞋左看右看,心思却不在皮鞋上,她这一段过得并不如意。虽然挂着公司副总的职务可一天也沒去,杨小阳有心事她也有。

同父异母妹妹吴梦梦的妈妈吴霜,她的算计在华城事件风平浪静后越來越让傅威想得清楚,从一开始“威斯康星基金会风险投资公司”就冲着要“华城”破产而來,只不过蒋讯的私心出乎吴霜的控制,渐渐脱离了她的剧本,演变成官商勾结官商对垒的争斗而已,傅威不像父亲傅林涛,他由于内疚不可能责怪吴霜的报复,但傅威有这个底气,她在感情上事业上都是受害者。

要不是吴霜,傅威会在舒舒服服的工作中享受爱情,而不是看着杨小阳越來越远。

要不是吴霜,爸爸和妈妈的爱情是完美的,不会牵扯欺瞒和背叛。

要不是吴霜,华城还是姓傅,而不是一家由外资控制的公司,傅威的怨恨如同一口淋着绵绵细雨的开锅油锅,不时暴出一朵朵的油花,偏巧她和豪爽的吴梦梦感情又是极好,内外交困令她苦恼苦闷苦于无人倾诉。

欢欢姐笑眯眯的旁观,所有人都在一出折子戏扮演角色,开始的剧情大多是平铺直叙欢快的,然后是不如意的曲折,正是投入全副情绪的扮演才有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在结局沒有到來前只会尽力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欲图把自己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傅威如此,杨小阳如此,他们带着多彩的面具要旁人为他们留恋、惋惜、动情。

“傻丫头,别哭啊!”欢欢姐叫道,傅威的眼泪“哗啦哗啦”无声的滚落,流进嘴角的泪水是苦涩的,白皙细腻脸蛋上带着泪滴的傅威是美丽的,像一位折了翅膀的天使,像一首低吟婉转的歌曲:

天使在夜里哭,泪滴滴到天亮是露珠,最怕夜最怕风最怕特别的日子,痴心的人为何要孤独,不能单纯不能有些傻呼呼,甜蜜的初恋以后却要痛苦來继续,,,,,。

傅威以为的初恋在这个夏季无声无息地开放在杨小阳那边,他和娟娟死灰复燃的联系是**的也是血脉上的,这个夜晚,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的一个电话仿佛彻底中断了杨小阳和傅威心头隐隐约约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