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的硬币和一元的硬币落在地上,沒有几个人分别得出声音的不同,但一位花不留丢大姑娘的屈膝下跪,任何人都能体会其中的震惊,杨小阳更不例外,他的记忆里沒有人给他下跪,倒是在高中一年级时和两位剑客打伤了人被父亲打得跪在地上认错,那是一生中不可泯灭的留念。

“你,你干什么?”杨小阳腾地站起來,紧张的叫道。

梅俞梵傲然的看着杨小阳,仿佛下跪的人不是她:“我不能被开除,我求你了!”

但我怎么放心你在娟娟身边,杨小阳欲言又止,只是伸手拉拽地上的梅俞梵,梅俞梵赖着不起身,她说道:“卫老师母子的恩我还了,娟娟原谅我我会尽力照顾她;她若不能,我不会厚颜无耻再做她的朋友,我会远离她!”仰面看着杨小阳的梅俞梵脸上的泪滑过红肿的指痕,她的内心再是坚定的决定接受屈辱也难忍低人一等的屈膝下跪,何况面前的男人是同学的男友。

杨小阳还是不说话,半蹲身体手腕用力的拉她站起來,梅俞梵终究是女人力弱,她见抗不过杨小阳借力一跃而起,沒等杨小阳长嘘一口气,梅俞梵一把拉开白色的棉质衬衫,露出只穿了贴身胸罩的上身,哭着叫道:“你是不是不想放过我,我只有这个身子了!”

杨小阳一怔之后闭上了眼睛,白花花的少女**和粉红色的文胸在心头一划而过,他差点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妈的,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是谁啦!”豁出去的梅俞梵扑上前抱着杨小阳:“我在你面前沒有自尊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要逼我死你才满意!”

杨小阳推开了梅俞梵,胸口挤压的紧迫感消失后到有一点点的遗憾,他后退两步无奈的说道:“大姐,我怕你了,我不追究了行不!”

“真的!”脸上挂了泪珠的梅俞梵惊喜的问道。

杨小阳睁开了眼睛,平视梅俞梵的额头:“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了,但你不适合做娟娟的朋友,请你远离她吧!”

“我其实一直后悔,只不过事情做错后收不收手无所谓了!”衬衫半敞的梅俞梵小声的自言自语:“我也沒脸做娟娟的好姐妹了!”

杨小阳“嗯”了一声,对照梅俞梵前后的说法对女生的认错并不已为然,但仔细想了一想她若真是心机缜密得不在乎廉耻,也不会露出诺大的漏洞让人追查到她。

“卿本佳人,奈何奈何!”杨小阳不由由衷的感叹,伸手替梅俞梵扣衣服却发现衬衫的纽扣扯掉了。

还含着眼泪的梅俞梵轻声发笑:“拜托你帮我买一件外衣吧!”她指了指脸:“要是方便的话,请再买一盒药膏!”

杨小阳瞪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女生,断定她的家庭精神病史不是虚构,浑身打着寒战,杨小阳决心远离这个危险人物。

既然放过了梅俞梵,宁歌的处分也就大事化小最终只是记一次大过,杨小阳前前后后为娟娟所做的事情单单把她蒙在鼓里,女生仿佛茫然不知一心一意投在“恒东”和石城钢厂的生意上。

杨小阳深为佩服成村找合作伙伴的眼力。虽然石城钢厂在全国属于无名之辈,但在本地的影响力从梅俞梵事情上可见一斑,他对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古话有了切身体会,再把牟总和傅林涛放在一起想了想,两人的不同又是显而易见的。

秋老虎炎热沉闷的肆虐中,成村留下两名职员继续落实合同,和杨小阳一道踏上回江城的行程,出來见识了一圈决定某些事情的杨小阳很沒良心地觉得临别时娟娟的哭声好听,居然拉了女友的手要人家哭得再抑扬顿挫一点,娟娟气乐了,跺着脚含着眼泪嗔怪他沒心沒肺,两个人在机场的窃窃私语难得的沒人打搅,另一边一一道别的成村向牟总一再重申要多多关照杨小弟的马子。

“只要我沒让双规,沒问題!”彼此贿赂嫖娼后感情不错的牟总对成老弟拍胸脯打包票,成村急忙恭维道:“当兵的人就是爽直得不一样!”

在返航的飞机上,杨小阳打开娟娟塞给他的信。

“阳阳,我的爱人,谢谢你为我做的事。

我原來以为男女之间的情事只是生活的附属品,毕竟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在我们分开的时间中,感情像不断稀释的茶被时间的水冲淡了,幸好上天让我们在安阳重逢了,幸好你就是为我而生的守护神,幸好我有足够的勇气再见你,否则我不会明白我是多么的爱你,多么的离不开你。

认真回忆我们的过去和现在,我再不敢相信我们的爱情是一件附属品,千万人之中我遇见你,千万年之中,在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成为你的女友,这是我一生中最有成就的骄傲。

阳阳,我的爱人, 梅俞梵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她也给我跪下了,我和她抱在一起哭,其实,我早知道是她泄露了我做人流的事情,我把这当成报应,差点,我差点错过了你,差点迷失在大学无所事事的混沌中,我又有什么资格接受梅子的道歉,有什么理由埋怨她的背叛,我甚至有背叛过你。

梅子是不幸的人,我比她幸福到天上了,所以请你原谅她,她给我上了一课,原來在上帝安排的人生中,我对守护神的不敬是要有惩罚的。

明天,你又要离开我了,我翻出毕业时同学们的留念相册,找到你送我的句子看了又看,当时很好笑啊!我们都是大家公认的男女朋友了,还要装得普通人一样。

阳阳,我的爱人,你给我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说:你出生的时候你哭着,周围的人笑着;你逝去的时候你笑着,而周围的人在哭。

阳阳,我的爱人,我很想亲口告诉你呀,你出生的时候你哭着,而我笑着;你逝去的时候你笑着,我也在笑,因为和你一起白头到老,同日而终会是此生最后一次的幸福!”

杨小阳把两页的信纸谨慎合拢放在心窝处的口袋里,闭上眼睛靠着软和的椅背慢慢回味,旁边的成村笑得很猥琐,夸张的说道:“对流血一周仍然不死的动物千万不能大意,她们的花言巧语要分析了看,辨证的看,唯物主义的看,,,,,!”

杨小阳扭头四处张望:“飞机的窗能打开不,我想踢你下去!”

成村笑骂了一声重色轻友,然后指责杨小阳:“娟娟告诉我你的铁哥们有困难要投奔你,为什么不要我帮忙!”

杨小阳歉然的说道:“他们不适合进‘恒东’!”

成村明白杨小阳不想欠自己太多,微笑道:“你记得我是你大哥就千恩万谢了!”

杨小阳呵呵傻笑,得意的想到别人高攀不上的成总居然求他要帮忙,很是有阿q般的满足。

一个多小时后直达的飞机在江城机场降落,成村把杨小阳送到金枝的别墅门口两人才相互告别,不存在倒时差的杨小阳还是好生洗刷一番蜷缩在床上睡了两个小时,一觉醒來太阳已经在下坠。

我就是凌晨三、四点钟的太阳,未來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踌躇满志的杨小阳打了一个电话,对方考虑了几秒钟同意和他会面,杨小阳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穿了一件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的牛仔裤,大概感觉成熟得像黄昏的太阳才出了门。

杨小阳在约人见面的咖啡馆里等了大半个小时,逐渐焦急起來,他不知道对方是否看得起一位毛头小伙子,是否会言而无信,杨小阳把手中的报纸再翻看了一遍,就连中缝的广告也逐一浏览了,桌上昂贵的咖啡再怎么装腔作势的细品慢咽还是喝干,他决定再等最后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