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张幼龄面色惨白,抓着自己的脸,两只眼睛瞪得老圆,惊愕着像要从眼眶里挤出来。

“啊啊啊——”

由惊讶到尖叫,她足足花了三个呼吸的时间,仿佛心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

她又哭又怕,被小李子紧紧地拥在怀里,呜呜的说不出话来,发出野兽般的哀鸣。

男孩托着女孩的后脑勺,把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蒙着她的头不让她去看那个骇人的景象。

蚊子、苍蝇和蚂蚁等各种昆虫围在这里争食,三具尸体横在那儿惨不忍睹。

第一具尸体被插在一根木桩上,木桩从下身穿过身体,一直从嘴里穿出来,把内脏都牵到了嘴边。

第二具尸体直直地躺在地上,从锁骨到****被完全剖开,肠子一段段的勒住脖子,头盖骨直接就被掀飞了。

第三具尸体倒在火堆旁,手脚从根部被砍掉,大半个肩膀没了踪迹,干涸的血液把四周都染成了干瘪的红泥。

凶手的手段可以说极其残忍、非常恶劣。

男孩铁青着脸,时不时地吸嘴,表情坚硬而痛苦,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他的目光流转在第三具尸体上,那是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令他印象深刻,正是[守山人-萨尼亚·鹿冠]。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实的凶杀现场,他有些绞痛,像打翻了五味瓶,心里面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一吐一纳,萨尼亚的胸膛微微隆起,又缓缓地沉下去。

小李子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到了这转瞬即逝的一幕。

他本以为是错觉,往前观察了两步,待他更走近的时候,却听到了不绝如缕的呼吸声。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男孩深感意外,蹲坐下去,仔细审查萨尼亚的伤势。虽然四肢都被砍掉了,但致命伤却很少,只是腹部被开了一个大口子。

不过他流血过多,已经进入了休克的状态,能不能活下去还很难说。

男孩的嘴唇发白,没有一丝血色,慌乱中脑子里只想到了一个东西:“血瓶,血瓶,快给我血瓶。”

他接过张幼龄递来的红药水,两只手在不停地发抖,颤颤巍巍的把药水胡乱地倒在他的伤口上,只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而张幼龄吊着小眼泪,手中一团白光在不停地闪耀着,照射在萨尼亚的身上。

“+0!过量治疗36!”

“+0!过量治疗34!”

……

金光泛滥,却没有丝毫作用,女孩掀开倾倒下来的头发,两只手捂着脸,急得快要哭了。

男孩把红药水往他嘴里一点点的倒去,不停地恳求到:“活过来,活过来,一定要活过来啊!”

萨尼亚咳嗽了一声,灰白的脸上开始有了些起色,他睁开疲惫的眼睛,想看看这个灰暗的世界最后一眼。

他看到阳光穿过森林,看到小鸟扑腾飞起,看到日落前的晚霞映照着天空,却没有看到他一生的等待。

“小……小伙子……”他气息奄奄,声音非常微弱,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男孩跪在地上,话语哽咽,他捧着一手满满的凤尾菇,一滴滴钻石星辰般的泪珠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