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楚留香!

张一一霍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浴室熟悉。

该死!昨天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弄得她把大恩人楚留香跟胡铁花两个忘得一干二净!他们先她一步到了缥缈峰,是不是安然无恙?是失手被擒,还是已经回去客栈了?到了客栈不见她人影,会不会急坏了?

匆匆忙忙穿好入画送来的衣服,张一一只简单地洗漱了下,就冲出门外——

“张姑娘早!”

张一一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只见入画、梦琴两人一左一右地站立着。看见张一一出来,连忙行礼。

张一一见两人衣着还是昨天那套,犹豫着问:“你们该不会在这站了一晚吧?”

入画一丝不苟地回答:“宫主吩咐,张姑娘初来乍到,一定有所不适。我们一定要寸步不离,好好服侍您。”

张一一怎么说也是从现代过来的小孤女,一点都不适应有人伺候的生活。可是她也明白,在这缥缈峰上,巫行云说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也没人能抵抗。于是只能看着两人干笑,说一声:“那就辛苦你们了。”

梦琴道:“能为宫主做事,是我们的荣幸。张姑娘可是饿了?可要用早饭?”

张一一连忙摇头。“不急不急,我想先问问你们,这几天缥缈峰上可有人闯入?”

入画、梦琴相视一眼,梦琴问:“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张一一迅速地想了一下,为了不节外生枝,还是决定隐去楚留香跟胡铁花要夜探缥缈峰的事情,只说:“我有两个跟我同行的朋友,可是昨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一个人到了这里,这两位朋友要是回了客栈见不到我,肯定是要到处找我的。我曾跟他们说过我要上缥缈峰,所以担心他们会闯进来找我。”

入画想了一下才道:“昨天,宫主是扔了两个人进地牢。”

张一一闻言,心不禁揪了起来。“他们在哪?你们可以带我去吗?”

梦琴很干脆地打断了她的想法:“没有宫主的手令,谁都不能擅自去地牢的。姑娘,依婢子看,宫主很喜欢姑娘,姑娘为何不直接去求宫主呢?”

张一一叹了口气。

巫行云也许是喜欢她的吧?看在那个素未谋面的人的份上。但是这样一个大人物的喜欢和纵容多来之不易阿?她要是识相,就该乖乖听话,而不是还没拜师就提要求……

可是楚留香待她不薄,她不能无情无义。就算让巫行云觉得她恃宠而骄也没办法了,天大地大,恩人最大。

“那你们带我去见宫主吧!”

“是!”

——

巫行云早就在侍女的服侍下起床练功了,下属禀报说张一一求见时,她点了点头。

当那么纤细高挑的身影缓缓走来,洁白的衣袂轻飘。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几十年前的那人……

张一一有些怯懦地看了巫行云一眼,对方好像正要用早饭。“宫主。”身边的梦琴、入画二人正在施礼,张一一也跟着做了一遍。不过动作有些生硬,所以她起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巫行云心中暗叹,世上果然没有两个相同的人。就算那张脸长得一摸一样,可气质也相去甚远。那人胆大包天,连师傅不教的功夫都敢去学,这个却……

可两人之间,必然有所牵连。所以她要留下这个张一一。

“用过早饭了吗?”巫行云问。

张一一老老实实地回答:“没呢。”

“那就一起吧。”

有那么一瞬间,张一一好像看到屋子里的十多个婢女同时僵硬了一下。

“再加一副碗筷。”巫行云淡淡地吩咐身边的婢女。

“是,宫主。”

和这样一个大人物一起同桌吃饭,张一一忍不住拿出自己在现代为了写文而特意去学的贵族礼仪,饭小口小口地吃,也尽量不发出声音。

虽然灵鹫宫的饭很好吃,可张一一却只觉得累。

终于,巫行云放下了筷子。

张一一赶紧跟着做。

“拜师礼还有一个时辰,你可以下去准备了。”巫行云说着就要起身。

张一一知道,自己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宫主!”她也跟着站起身:“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她不知道梦琴和入画正深深地在为她捏一把冷汗。

庆幸的是,巫行云开口了:“说。”

“我有两个朋友,他们为了我,趁夜上了缥缈峰。不知道有没有被灵鹫宫的人发现,有没有……”

“他们叫什么?”巫行云打断她。

张一一赶紧回答:“楚留香,胡铁花!”然后紧张地看着巫行云的脸色,生怕她露出一点不悦。

出乎意料地,巫行云面色未改,还从腰上取下一物,扔给她。

张一一接过一看,原来是块漆黑的令牌,一面刻着灵鹫宫的标志,另一面却是一个“依”字。“这是你的身份令牌,有了它,灵鹫宫任何一处你都去得。”

想来这就是梦琴她们说的手令了,这东西来得太简单,张一一都有些不敢相信。她露出笑容,道:“谢谢宫主!那,我去地牢了?我能放他们出来么?”

巫行云颔首。“去吧。”

张一一走了,带着梦琴跟入画。

她没看到的是,背后,巫行云的表情晦涩难明。

“世上真有如此奇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