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他感觉受到了背叛——父亲玩弄并践踏了自己的信任和依赖,伤害了他心中某样宝贵的东西。紧握的双拳中,指甲已经刺穿手心扎出血来,今日他无力反抗,但总有一天,他会让这自己曾经自己称之为父亲的人付出代价!

法琴感受到了少年带着绝望和痛恨的目光,也意识到可能有点玩过火了:“小子,如果你还用这种眼神继续看着你老爹,被吊在绳子上那家伙就真要死了。”

什么意思?

罗德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看被吊在绳子上的锐恩,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根绞死过不知道多少罪犯、挂上一两千斤重的东西也该没事的绳子,突然毫无预兆地断了开来。

***

锐恩落到了地上,狼狈地四肢着地跪在地上,缺血了几秒的大脑一时间还无法迅速恢复清醒,迷迷糊糊地撑着身体,大口喘息,呼吸着新鲜空气,感觉重获新生。

“怎么回事?”监督行刑的军官脸上涨起血色,他入伍多年从未遇上过这种事情,怎么偏偏今日佛斯特公爵亲自来观看的绞刑出了差错,这让难得来一趟军部的元帅怎么想?

“这不可能……行刑前我明明检查过的。”负责的士兵惶恐地回答道,蹲在地上拿起断开的绳子,仔细检查起来。

断口参差不齐,有一定变形量,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倒像是遭受了无法承载的巨力而绷断,一个人的体重,怎么可能办得到?

军官可没耐性等士兵进行分析,而是愤怒地大吼起来:“赶紧去仓库领一根完好的新绳子来,继续行刑!”

……

罗德虚脱般松懈下来,片刻前强烈无比的愤怒和仇恨随着绳子的断裂忽然没了目标,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没有说话,但不得不承认,如果父亲是想吓唬吓唬自己好给自己留下个深刻的印象,他成功了。

“你妈总说我什么都不管你,所以这回,趁着这机会,我打算让你明白些道理。”法琴也有些心虚,他本意是想给儿子点教训,可似乎玩得有点过头,若不小心把原本还算和谐的父子关系弄僵,可就得不偿失了。勉强摆起架子,他背着手继续说道:“第一点,别什么事情都指望别人帮你做;第二点,仁慈和任性,是强者的特权。如果你不够强,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连保护想保护的人都办不到……今天,我会帮你把那个魔物猎手救下,但下回,别想让我再给你擦屁股。”

罗德总是乐于接受长辈传授的人生经验或教诲,但他也有个习惯,那就是吃软不吃硬……父亲以这种方式进行说教,目的也许达到,但过程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锐恩还在刑场上,他强忍着心中不服,老老实实地低头:“我明白了,我以后绝不再犯。”

“嗯,跟我来吧。”刚才儿子像看仇人似盯着自己的目光让男人有些不安,法琴决定今天到此为止,摇摇头向楼梯走去,带着少年下了楼,踏过一段走廊,来到了刑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