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关上风门,扑踏扑踏地走了。管教本来就不太乐意管犯人们的死活,只要不死你爱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不要给他们填麻烦就行,秦寒仍要盘在床上,也没有人会同情他,这里本是个无情的地方,同时又是个滥情的地方。

因为这里充斥着对同类冷血、残酷、变态的摧残。也随处可见悔恨的泪水,对前途无望的嗟叹,还有人生伤怀的感悟。大家如果有爱,也都给了自己,甚至很多人连自己都在折磨。怎么还会有人关心他呢?

一直到了第六天,秦寒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开始高烧不退,无论二龙怎样呵斥,再也不能保持清醒的时候,林子他俩才有些在意了。毕竟,谁都怕人死在自己手里。

那天好像是郎队值班,反正秦寒昏迷中他也记不清了,于是我就向他汇报后没有一会儿,秦寒就被转进了医务室。

那位给秦寒入所检查的女大夫,恐怕是担心花钱吧,并没有把秦寒带到医院,而是给他挂上吊瓶后,就将我送到了劳动号,并安排了两个人为秦寒轮流用凉水擦拭身体。也是他身体底子好,在两天之后,他才慢慢的退了烧。

那一个星期是怎么过来的,秦寒现在再也想不起,秦寒只是依稀记得,他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里好像母亲就守在他的身边,为他轻轻擦去额头的汗珠。这些奇怪的梦他至今百思不得其解,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催使着他去回忆那已不愿回忆的回忆。

大病渐愈的秦寒,还是有些虚弱,孙大夫让秦寒每天到前面的院子打吊瓶,但明确的告诉他,这个费用是要给他从家里送来的钱里扣除的,任人宰割的秦寒怎敢计较,只有点头答应。

刚开始,秦寒想要自己花钱,用个一两天就算了。谁知,这个吊瓶一打就是十天!

“秦寒的病为什么就不好呢?”孙大夫站在秦寒的面前,面对他虚弱无力的神态,显得很是束手无策。

“就是呀,昨天明明都快好了,怎么吊瓶越打越严重呢?”郎队也很是疑惑。

“嗯,我以前学过两年医,我来看看。”说话的人秦寒没见过,五短身材,大腹便便,小眼睛,整个脸就像是被人用八棒槌砸过一样,深深的陷了进去,显得凶狠而又严肃。

不过当时的秦寒有眼不识泰山,并不晓得这就是这里的一把手老大,黄所长!我们都给他叫铁匠这是他的外号,因为老黄总是铁面脸,对谁都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古龙曾经说过,一个人父母往往回取错名字,但江湖上的朋友永远不会送错外号,铁匠,哦,不对,应该叫黄所长,毕竟人家是唯一一个货真价实的所长。

其他人的那个称号就像是伪军称呼所有的岛国人民的头头儿叫太君一样,做不得数的。估计此后的不久,秦寒就能真正见识了一下铁匠是如何炼成的。

但此刻老黄却像一个精通歧黄之术的名医一样搭住秦寒的脉搏,鼻孔向天,双目微闭,俨然一派世家风范,秦寒心想:“我的吊瓶全献给大地了,大热的天,我又成天在这晒太阳,病肯定不会好的。”

看着脚下那片吸了秦寒n多吊瓶的土地,觉得它格外的肥沃,不知道会不会开出适合这里生长的花。

秦寒正在胡斯乱想着,黄所长已结束了对秦寒的诊断,说了四个字:“继续吊瓶!”听到这句话秦寒心里乐开了花,奸计终于得逞,此时此刻他已色令智昏,都忘记了那吊瓶的钱要他自己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