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忽然收回了手,夜流波从意乱情迷中恢复了一丝清醒,发出一声不满的嘟囔,耳中听到一声娇呼,睁开眼睛,只见夜流苏已经被李青山搂在怀中,吃吃一笑,扑上抱住夜流苏,亲吻她的脸颊。

巨大的蚕茧微微晃荡……

第二天清晨,李青山从中走出,浑身一丝不挂,身形强健高大,骨骼嶙峋可见,赤发披散在肩膀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四颗尖尖的獠牙,还有猩红的舌头,神情像是一头慵懒的猛兽。

然后在霎时间,振作起来,大步向洞府外走。

夜流苏悄悄从蚕茧中探出头来,发丝凌乱,眼眸望着他的背影,有些盼望他能回头,但是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夜流苏也不觉得失望,对于他这个习惯,她早就了然于心,他总是这般大步向前,偶尔会停下来休息,却从不回头留恋。

于是夜流苏和夜流波就留在这里,美蚕娘的洞府确实很适宜修行,灵气之浓郁,在整个野人山都论得上,特别是在这蚕茧中,更是能够宁心静气,不受杂念侵扰。

又过了大半年时间,夜流苏率先渡过二次天劫,而夜流波紧随其后,也渡劫成功,又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

野人山上,李青山仰望长天,回过身来:“是时候了。”

于无风、天肥郎君、鬼影子皆垂手而立,夜流苏三姐妹则肃然应命。

月照长空。遍洒林海,却照不到鹰愁涧中,这幽深的山涧,宛如大地上一道伤痕。

李青山站在悬崖边上向下望,山风冰凉如水、呼啸扑面,一重强阵笼罩在漆黑的深涧上。

此处虽不及野人山,也是难得的洞天福地,只不过不适合建立宗门,更适合散修修行,而雾州最不缺的就是这种自立门户的散修。

天肥郎君道:“此处的法阵。名为‘玄罡天锁阵’。绝难从外部攻破,‘鹰愁子’在南疆极为出名,三百年前就被鹰狼卫通缉,那时候他才渡过一次天劫。但凭着一门《天遁》。施展出来。千里绝迹,万里无踪,鹰狼卫也拿他毫无办法。百年前在此建立洞府。但有这大阵守护,更无人能够奈何得了,只能请鬼道友,与几位夜游人的朋友潜入其中。”

鬼影子的声音飘忽传来:“我们四人联手,只要花些时日筹备策划,要杀这鹰愁子容易,任凭他的遁法如何厉害,也叫他施展不出,但是这般立刻出手,还将他制服发下血誓,却没有这个把握。”

刺客之道,讲究一击致命,若是没有必杀之心,气势便要大为消减,不能倾尽全力。

夜流苏道:“是这样的。”

“你们也不用策划筹备,尽管出手,杀了就杀了,这南疆这么大,找十个八个手下还不容易吗?”李青山又对于无风和天肥郎君道:“两位也做好准备,他若侥幸活命,总不能让他逃了。”又深深的望了于无风一眼。

于无风低下头,按定白虹剑柄。

鬼影子再无言语,气息忽然消失,融入夜幕之中,向着鹰愁涧飘落。让夜流星三人也暗暗佩服,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李青山微微一笑:“果然还是有点有手段。”

话音未落,一道遁光从鹰愁涧中冲天而起,李青山并不出手,身旁飞起一道白虹,直贯天际,截住遁光,一个脸色惨白的黑袍老者现身,身材矮小如猴,惊怒问道:

“白虹剑于无风我与你们野人山无冤无仇,为何来偷袭我”

于无风不言不语,手掐剑诀,白虹剑化作一道游走的白光,将鹰愁子团团围住。

“那个是?白鹰统领”

鹰愁子瞥见于无风身前,那个身穿一袭白衣男子,正含笑磐手而立,白衣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只银鹰展翅。而已凶恶著称的天肥郎君,也站着他的身后,低下大脑袋,竭力保持一个谦卑的姿态。

鹰愁子强使自己冷静下来,白虹剑的剑光虽密,也困不住他,正要施展《天遁》脱身,几股飘忽不定的杀气,将他定在原地,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