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房灯渐次明亮起来,老爷子在房间里唉声叹气,玄墨和微澜踩着拖鞋次第过来。

“怎么呢?”

“姐姐说,窗外有人……”

“哪里有人啊?”微澜打了个哈欠,走过去把每一扇窗户都打开给她看清楚,“没有!根本没有!姐姐一定是把树丫子看着影子了。”

玄墨皱了皱眉头。

微尘哭得岔气,缩缩抖抖躲在被子里面,

“姐,你看。根本没人,什么都没有……”微雨耐心地像哄着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被子,把她拉出来。

“不,不要……”微尘紧闭着眼睛哭着,抓着被角哭道,“微雨,我不,我不想,我不愿意……”

“姐姐,你说什么啊?”

“微雨,微雨……”她扑在妹妹怀里,哭着喊道:“救我,救我,微雨,救救我……”

“你要我怎么救你?”微雨也快急哭了,这些天来,心力交瘁。想帮助她,却无从帮起。

“我……我不知道……”微尘呜呜哭着,痛苦地把头埋在枕上。

嘤嘤的哭声如泣如诉,直到最后哄着睡着,天边的天光云影已经泛起白光。

微澜无奈地伸个懒腰,“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倒好,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倒苦了我们这些陪着的人。”说完,她摇着头回屋去补回笼觉去了。

微雨小心地帮微尘盖好被子,玄墨去把窗户掩上。

他疲倦地揉了揉眉根,微雨也是一脸憔悴。

“这也不是个办法。我看,必须要去医院。”

微雨叹了口气,轻手轻脚把门合上,此时的微尘正睡得安稳。

这两天,她的噩梦变本加厉。更糟的是,醒来之后,她把夜里发噩梦的事情全遗忘了。还沾沾自喜地告诉微雨,她这几日都没做噩梦,睡得好极了。

不寒而栗,不寒而栗。

季微雨感到再这么下去,她都快要神经衰弱。

“微雨,你必须——”

“玄墨,你再让我考虑、考虑……”微雨拉紧丈夫的手,道:“我真的不忍心把姐姐送到医院,她不是精神病。我不想她被人当作疯子关起来……”

微雨的眼泪唰唰直落,这些日子,所有人都在饱受煎熬。

“嘘!别哭——”

清晨的微光黎明中,他揽住她的头,爱抚着,亲吻着,喃喃轻诉着爱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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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又是一日。晨鸟啾啾,鸣叫清晨。阳光从云层中洒了下来,穿过树梢叶冠,点点金色像黄糖撒在地上。

今日,姜玄墨醒得比往常迟,应该是睡得不好的缘故。微雨窝在他的颈弯睡得香甜。

他故意呵气把妻子闹醒,微雨睡眼朦胧,他眼睛中的欲望藏都藏不住。

“昨天才——”

“昨天是昨天的,今天是今天的?”

“你真是——”

窗外的晨鸟呼叫一声,扑棱着翅膀快速飞走,好像看见什么使它害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