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少奶奶,这可怎么办啊?”

小红柳着急的在康无忧身边转来转去,“你不着急吗?”

无忧手里拿着绣线,面无表情地在自己头皮上刮了刮。

心都死了,外界的一点点风浪又算得了什么?

“少奶奶!”红柳着急地夺下她手里的针线,道:“你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啊!他若还未出生就失爱于父亲将来可如何能好?”

无忧心中一荡,手不由地滑到微微隆起的腹部。

若不是因为有着这个小生命在,她早就和微雨登船离开西林了。再不愿承认,心里还是存着一点念想的,才回到这个家来。

只是他们之间的误会深如天堑,何时才能转回得头来。

陈洛阳不来看无忧,无忧亦躲着他。

不过,同在一个屋檐下。许多时候再躲着、再避着,也有避无可避。

饭桌之上,陈洛阳和康无忧各怀着彼此的心事。一个闷头喝酒,一个低头不语。

在座的陈展姚知晓前因后果,后来的渔儿什么都不知道,大大咧咧,一个劲地盯着无忧的脸上瞧。

无忧被她瞧得坐如针毡,忍不过问道:“林小姐,请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你已经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了。”

渔儿开开心心地笑着说道:“洛阳说你比月份牌上卖雪花膏的美女还漂亮,我就是想认真看看是不是真这样。”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陈展姚是笑喷了出来,低声骂一句,“土妞!”

陈洛阳红了脸,无忧则有些尴尬和难堪。

陈展姚捏着酒杯,问道:“那是不是真的比月份牌上卖雪花膏的还漂亮?”

渔儿搜索了一圈,笑道:“漂亮是漂亮,但少奶奶就是不常笑。如果笑一笑,会更漂亮!”

康无忧一愣,为渔儿惊人的敏锐。

她落下眼帘,轻声说:“这里最年轻的就是林小姐,再过两年,林小姐便会如玫瑰一样盛,开,谁都比不上你的美貌。”

“真的吗?”渔儿害羞地捂住脸,“我真的会变漂亮,很漂亮很漂亮的那种?”

“是……”

陈展姚冷笑,“再漂亮也是一身土气。”

陈洛阳一双眸子寒光迸现,“展姚兄,请你说话客气一点。渔儿是我重要的客人。”

陈展姚把酒杯中的酒一口喝干,笑得暧昧,“重要的客人?你是不是应该把'客'字去掉,光留下一个'人'字。哈哈,哈哈哈——“

陈洛阳拍桌而起,和陈展姚剑拔弩张。

“你们慢慢吃,我饱了。”无忧一推碗筷,扶着肚子慢慢站起来。

等她站起来时,陈洛阳才发现,无忧的肚子已经这么大了。

“少奶奶,我扶你回去。”红柳过来搀扶着她,一主一仆的两人慢慢往门口走去。

陈洛阳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啊!

虎毒不食子。

他和无忧有再多的恩恩仇仇,孩子他是爱和喜欢的。

陈洛阳愣然片刻,匆匆跟着无忧的脚步而去。

“他们是怎么呢?”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渔儿不解地问。

“人家两口子的事,你管得着吗?”陈展姚不屑地说道。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不想脚刚迈出去就被渔儿伸出的长腿勾住。

陈展姚本来腿脚不便,一生就为这个自卑。

没想到渔儿这么一勾,让他毫无准备摔了个狗啃泥。

侍候的佣人们想笑不敢笑,赶紧扶他起来。

渔儿不怕他,笑得前俯后仰。

陈展姚拿起身边的文明棍站起来,怒不可遏,劈头要打她。渔儿一把握住他的文明棍,抬头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活该!谁叫你刚才骂我是土妞!还骂了我好几次!”

她的眸子像孙行者的火眼金睛,又明又亮,让人移不开眼睛。小小的身体像蕴含着无穷的生命活力,看得陈展姚心里发虚。

康无忧刚才说得很对,林渔儿这副身胚过两年将真是个美人胚子。

陈展姚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人捶了一下,突然就慌乱地跳起舞来。在她的注视下,他的脸红了,气息乱了,声音也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