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按下毯子,把她的手也压下:“你是不是女人、知不知羞耻两字如何写?”

她被骂得一愣,脸上陡然热辣起来。再看他把她的手压的位置——

光线几近于无也没关系,上升的体温和蓬发的热力在她手下蠢蠢欲动。

形状像一只欲飞的鸟……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她突然很想逗逗他。

“有没有女人这样摸过你?”她坏坏地问。

他庆幸她在黑暗中看不到他涨红的脸,嘴硬地道:“我——当然有!我什么没做过,我有女朋友!”

她噗嗤笑出来,“你胡说!你根本没有女朋友!”

“我怎么没女朋友,你怎么知道我没女朋友?”他强硬地问。

她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数道:“陈洛阳,男,二十四岁,身高179,体重72,汉族,滨江大学建筑系毕业,健康体健,无不良嗜好。母亲魏斯燕,二十五年前在海滨度假酒店做服务员——”

“别说了!”陈洛阳咬牙切齿地捂住她的嘴巴,制止她再说下去,“这都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季微尘拉下他的手,“你奶奶。”

他不屑地说,“她给你的资料都是死的,我是活的。”

她忽闪忽闪大眼睛。

“她能查得出我的身高体重,在哪念书,在哪长大。但她能查出我心里想什么,装着的又是谁吗?”

他的话让微尘听得心里蛮不是滋味,撒娇样地揽住他的脖子,靠近他耳边低嚷,“告诉我,你心里装的谁……”

“你、你、你放开我!”他张皇地想站起来,无奈她揽得好紧。像无尾的树袋熊紧紧攀附。

他一辈子从没有和哪个女人如此亲近过,记忆中他的母亲也未这样抱过他。

女性的柔软贴合他的身体,饱满圆润。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美好的形状。

她好软,好甜,像最昂贵的巧克力,稍热就会融化。他僵硬地绷紧身体,怕自己一用力又会像今天上午那样把她推倒。

“我想睡了……”她打了个哈欠,头颅在他怀里蹭着。毛茸茸的长发,像茂密的野草,柔软而蓬松。

女人和男人……真的很不同。

身体不同,大脑的运行方式也很不同。

陈洛阳僵硬的身体渐渐柔软下来,任由她抱着、挤着、贴着,和他一起窝在沙发上。

慢慢地,她在他怀里安静地发出均匀的呼吸。

他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拨开她脸颊腮边的长发。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和女人也很不同。

她不同于他认识过的任何一个女孩。

季微尘不仅有秀美的容貌,甜美的笑容,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从远方来,是奶奶为他选定的未婚妻。

他很生气,难道他继承陆家财富的同时,还要接受未婚妻这种遗产吗?

没见她之前,他就已经非常反感和不齿,见都不想见她!

现代社会如果不是嫌贫爱富,毫无感情观的女人,怎么会一次、两次地接受家族的安排,和毫无感情的人结婚。

见到季微尘真人后,他有片刻发愣。

她好美,非常美,笑如飞花,天地失色。

他的心跟着她的笑容荡漾起来,让他忘记自己本来是要逃走的初心。

也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不是陆泽阳的死,如果他不是陆西法,就永远也没办法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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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刺到眼睛。

季微尘揉了揉眼皮,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大床上。

不用说,一定是他把自己抱过来的。她低首微笑,如糖似蜜。

陆泽阳的死是她运气,遇到陈洛阳更是她的运气。

娶妻当娶淑女,嫁人当嫁好男。

什么是好男?

有担当、有责任、在困境中不断努力上进、不改志气的男人毫无疑问是好男儿的代表。

季微尘的世界中从没有一个像陈洛阳这样的男子——完全地靠自己。

昨晚,她没有告诉他,奶奶给他的,关于他的资料足足有一本书那么厚。

从他身高、血型、体型、三围,到出生年月、接生医生都有。更不消说,他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努力上学、刻苦上进、勤工俭学……点点滴滴都让她了解到他是一个多难得、多少有的好男人。